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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我。他們不緊不慢地朝我走過來,還摘下各自手裡長槍的刺刀,拿在手裡把玩。我明白了,他們不開槍並不是想要活捉我,相反地,他們是想要用冷兵器把我活活捅死!

我再次轉過頭去,衝面前那個站在小河邊的鬼子大吼:“三年了,我在這裡不死不活地壓抑了三年”三年來,我不敢大聲說話,也沒有人和我交談。我不敢弄出聲響,因為我害怕被鬼子發現。此刻,我對著面前的鬼子聲嘶力吼,像是要把三年來積壓的憤怒全部宣洩出來,我以為聲音會像以前那樣如被閹割的公雞打鳴那麼沙啞難聽。

三年了,我終於清楚地聽到一個略帶嘶啞卻洪亮的叫喊聲在樹林中迴盪,感覺非常痛快淋漓,甚至全身的血液也不由自主地沸騰起來一般。

面前那個握著東洋刀的大個子憲兵,臉色有了明顯的變化,從最初那種如看待瀕死的獵物的眼神轉而換上了對於實力相當的對手的尊敬。這讓我莫名地感到亢奮起來,進入了近乎癲狂的狀態。

在那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我似乎化身成為了軍營裡的那群慷慨激昂的戰友,成了戰俘營裡我曾經無比羨慕的那群熱血兄弟其中的一員。我瘋狂地吼叫著,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大步朝站在小河邊的鬼子走去。

第十章 曹正:生與死的疊加

他的身影距離我越來越近,我緊握的拳頭幾乎已經感覺到砸在鬼子身上的快感。只見這鬼子高高地舉起了手裡的東洋刀,衝我微微地鞠了個躬。緊接著,寒光一閃,冰冷的利器從我脖子上劃過,身首異處的感覺竟然那麼清晰。我在空中旋轉著的頭顱依然睜大眼睛,目睹身體在空中旋轉著往前撲去。我真實地感覺到——我終於走完了生命的過程!

就在我的頭顱重重地落到了前方小河裡的瞬間,被斬首的疼痛卻消失了,我的肉體與意識再次分開。我抑制不住心中的竊喜,從河中爬上岸,緊接著扭頭往後看,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近乎絕望:我的頭顱還沒有完全沉到河底,那個握著東洋刀的鬼子已經衝到了河水中,用刀挑起了我的那顆沒來得及閤眼的頭顱,獰笑著狠狠地甩向我肉體的位置。

從樹林裡鑽出來的那幾個鬼子兵,也已經走到了我的肉體旁,其中一個鬼子彎下腰,拎著我的頭顱,張大嘴獰笑著。另一個鬼子用手拖著我的身體,甩向一旁。

我用力吼叫著,我的聲音又重新回到了不能被這世界裡任何人聽到的狀態。我瘋狂地撲向那具沒有頭顱的軀體。如同之前我穿越所有有機物的場景一樣,我撲了個空,摔在了地上。我不甘心,跳起來又往頭顱的方向衝去。我欲哭無淚,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鬼子正獰笑著、叫囂著,把那顆血肉模糊的頭顱當球一樣踢來踢去。

我無力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著自己的頭顱被鬼子踢得高高的,落到了遠處。身邊的鬼子大笑著,終於停止了踢球遊戲。我略帶喜悅地追了過去,眼看距離頭顱很近了,只聽見“砰”的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了。半空中的頭顱像個被打爛的西瓜,腦漿混著鮮血,紅的白的四處飛濺。我蒙了,當時腦海裡只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我就此要從真實的世界裡永遠消失嗎?

鬼子什麼時候離開的,我完全沒有注意。我就那麼麻木地站在原地,望著散落一地的身體碎片發愣,包括那顆早就失明的眼球,此刻也落在腳邊。很快,所有的殘肢碎片在慢慢變淺,隨後消失

我不知道耗了多少個日夜,直到某個清晨,當金黃的太陽照耀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終於挪動了步子。我要繼續尋找美雲,找到鄭大兵帶領的隊伍,就算他們無法感知我的存在,但是我必須要和他們在一起,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有機會找到與外界溝通的方法。就算我從此只是個虛無的不為人知的形態。但我還是希望看到美雲,看到兵哥,看到他們在遠山裡勝利的那天。

我毫無目的地沿著小河往前走去。一路上,我努力讓自己從極度的失落中走出來,不斷在心底說著打氣的話,可依然按捺不住悲傷,為了不讓眼淚流下來,我拼命地奔跑。

就在我拼命奔跑了一個多小時後,叢林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讓我停下了步子。我扭過頭,循著聲音源頭望去,是九日研究所大門的方向。我連忙站定,心想,不會再遇到那幾個虐殺我身體的巡邏鬼子吧?緊接著出現在我視線中的是大刀劉,他還是穿著那套日式憲兵制服,背上揹著兩把大砍刀,他的腰上赫然掛著黑色匣子。隨後從樹林裡走出來的一整個巡邏隊,加上大刀劉剛好八個人。其中一個傢伙的面孔很陌生,我在九日研究所門口徘徊了一年的時間,卻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