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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跑的基本上全死光了,四哥說他的弟兄們沒有一個不是戰死的,就剩他活得窩囊被炸暈了,醒來後發現到了鬼子手裡,便對著鬼子破口大罵。小鬼子也是群男人,也有血性。可能是覺得四哥是條漢子吧,便給扔到遠山來了。用四哥的話說是:“死就死球!不死就總要被我出了這鬼地方。”於是,他和海波哥兩個老東北,天天蹲在角落裡算計,也就有了咱今天上午那一場來。

振振被四哥搶白一頓,便不吱聲了,低著頭繼續跟著大家往前走。

前面的吳球又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這狗日的林子,樹也多,草也多,可一個兔子啥的都沒有,難不成都修煉去當了妖精?”

大鳥總是喜歡跟著起鬨的,這一會兒又附和道:“就是啊!球哥,餓得慌哦!”

吳球回頭白了大鳥一眼:“老子餓得急了,把你小子給弄死吃了行不?”

大鳥嘿嘿笑:“球哥,別拿我尋開心啊!真要弄死吃一個,我看啞巴倒合適。”

啞巴走在中間,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低著頭繼續走著,手裡還握著上午從偽軍看守的槍上卸下來的刺刀。沒人知道啞巴是在哪個戰場上被俘的,也沒人知道他在遠山戰俘營待了多久,這個大個子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

死老頭又在我背後說話了,不過這次聲音比較小,湊到了我耳邊,那股老人才有的口氣都吹到了我鼻孔裡:“雷子!你真沒發現啥嗎?”

見死老頭表情嚴肅,我便停下步來,扭頭也小聲地說道:“老鬼,有啥直接說唄!”

死老頭嘿嘿笑道:“剛進林子時,樹上還有些鳥啊啥的,地上也有些老鼠,可現在這幾個小時,好像沒看見啥活物。”

我聽了死老頭這話,心裡還真咯噔了一下。確實,好像是有些時間沒看見什麼活物跑動了。

走在前面的四哥估計是聽到了我們的話,扭過頭來衝我們嚷道:“你倆在後面又磨蹭啥?說好要逃出來時都是發了誓的,誰敢回頭就弄死誰,現在都少玩小心眼兒!”

大鳥便也跟著起鬨了:“咋了咋了?有誰又想去小日本那兒立功了不成?要立功的我幫你們直接執行掉就是了。”

死老頭對前面站住的幾位嘿嘿地笑著說道:“沒聊啥啊!就是說肚子餓得有點兒走不動,我這老身板和你們沒法比的。”

海波哥便說話了:“老鬼,熬不住也得熬一會兒,天黑前有多遠就儘量走多遠。有我海波在,你堅持不住了,也絕對不會丟下你,你放心好了。”

吳球跟著人模狗樣地點點頭:“就是!只要有我和四哥、海波哥在,就絕對不會讓咱任何一個戰友在這林子裡掉下隊的。”吳球在四號房裡時,就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儼然除了四哥和海波哥外自己是號房裡的第三號人物。只是可惜,就他那副討好狗日的偽軍看守時的模樣,讓我們始終不齒。

海波哥看看天說:“唉!確實這天怎麼就是暗不下來呢?在戰俘營裡覺得日子難過,一天過得慢,現在出來了,這日子怎麼還是這麼難熬呢?”

四哥拍拍他肩膀:“少想這麼多了,現在小鬼子如果追得緊的話,還能逮到咱,趁著天還沒黑,繼續趕路吧。”

海波哥“嗯”了一聲,扭頭往前走,邊走邊大聲對大家說道:“都堅持下,熬完這一程,兄弟們都好過了。”

眾人便都沉默下來,繼續埋頭往前面邁著步子。

走在我和死老頭前面的啞巴卻停住了,頭扭到一邊,不知道在看啥,然後突然一個大跨步,往旁邊一棵大樹跑了過去。

哥幾個就喊上了:“啞巴,你要幹嗎?”

啞巴沒理我們,直蹬蹬地跑到樹後面,一手伸進去,一把提了一隻兔子出來。

我和大家一樣,先是一樂,尋思著總算可以填下肚子了,可接下來看到的,卻讓我們頭皮一麻——那居然是一隻很強壯的死兔子,並且脖子位置還留著被撕咬的傷口。

振振瞪大眼睛說道:“不會是被狼什麼咬死的吧?”

大鳥吞了一口口水:“被狼咬死的都還算了,不要是老虎啥的。”

啞巴站在那兒沒動,一隻手提著兔子,另外一隻手探到兔子的肚皮上摸了摸,然後望向我,搖搖頭。

我說:“咋了?啞巴。”

啞巴提著兔子走到我身邊,指指兔子,示意要我摸一下。

大夥也滿臉疑惑地圍了過來,都伸手去探兔子的肚皮。吳球便說:“沒啥啊!已經死翹了的一隻兔子啊!咱撿了哪個野物的便宜。”

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