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獨立的,當其中的一個“你”出現,其他的“你”就自動退場。到底由哪一種“你”來登場亮相?需要遵循“哪種人格最適應當時的環境和需要,就啟動和出現哪種人格”的原則。
多重人格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用來保護自己的武器,因為多重人格是對環境壓力的防禦,每種亞人格就是針對某種特殊環境的盾牌和盔甲。
夢是發現多重人格的捷徑。如果你想知道你有幾個你,那麼你可以在夢中尋找答案。
“不是我,是另一個人,那是博爾赫斯。”
在博爾赫斯許多作品的序言裡,幾乎都可以看到這樣的文字。他想要讓讀者們相信,世界上還有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作家,是那個天才完成了《交叉小徑的花園》、《圓形廢墟》、《關於猶大的三種說法》等小說,而不是寫這篇序言的阿根廷國家圖書館館長博爾赫斯。
由此推理,博爾赫斯可能具有“輕度的多重人格傾向”。很多歷史上著名的作家和藝術家都有此傾向,只是很少有人能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很多作家和藝術家都有多重人格傾向?看到這裡我恐懼地合上了書本,感到心跳已越來越快了。
不,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便把這本《夢境的毀滅》塞回到了包裡。我衝進蘇天平的臥室,迎接我的還是窗玻璃上那紅色的◎。
我立刻開啟了窗戶,把頭伸到外面呼吸著雨中的空氣,但一排排水杉樹遮擋了我的視線,我只能抬頭仰望灰色的天空。
林幽和阿環——也是一個人體內的雙重人格嗎?
哦!天又快黑了。
易風書苑_荒村歸來(蔡駿)
荒村歸來·第六日
夜
又是一個雨夜物語。
我撐著黑傘離開蘇天平的房子,先到附近的永和豆漿吃了碗麵,便趁著剛剛降臨的夜色,融入了冬雨中的人流。
有誰猜中我會去哪兒?
對,我又一次去了那家小酒吧。我希望能再見到林幽,把我所有的疑問都告訴她。
晚上8點,儘管外面下著寒冷的雨,但這裡仍然是燈紅酒綠的世界。我輕輕地推開門進來,幸好那個禿頭酒鬼沒在。
我只要了一小瓶飲料,便在酒吧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這時酒吧里人還不是很多,我把昨天下午那領班招呼了過來,他一看到我就認了出來,劈頭就說:“先生你好,是來找林幽的吧?”
真是張小人的嘴巴啊,我只能裝腔作勢地回答:“誰說的?我是問你今天有什麼節目嗎?”
領班偷笑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她今天大概9點鐘上班吧。”
我也不再說話了,厭惡地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一個人坐在酒吧的角落裡,卻拒絕了酒精的誘惑,我只是呆呆地注視著落地窗外的街景:黑夜裡雨點打在馬路上,一對對車輪碾過濺起水花。
忽然,酒吧裡放起了張韶涵的《歐若拉》:“神秘北極圈/阿拉斯加的山顛/誰的臉/出現海角的天邊/忽然的瞬間/在那遙遠的地點/我看見/戀人幸福的光點”
在煙霧繚繞的昏黃燈光下,這首歌的旋律反覆地播放著。吧檯上聚集的男男女女們越來越多,我只看到一個個酒杯,裡頭晃動著各種顏色的液體。
一直等到9點多鐘,我期待中的林幽仍然沒有出現。雖然我的臉隱藏在陰影中,但眼睛始終在人群中搜尋著。有兩個女服務生出現過,可都不是林幽。
我忽然想到,假設林幽就是阿環的話,那麼經歷了昨晚和凌晨的事,她還會不會來這裡上班呢?
良渚女王的生命只剩下一天多了。
可她到底是許子心的女兒,還是從我手指上覆活的幽靈呢?
在暖昧可怖的光線中,眼前又浮現了小枝的眼睛——更確切地說是那張書迷回執卡片,在它背面不是印著一張小枝的照片嗎?
假如卡片是林幽(阿環)寄給我的話,那她怎麼會有小枝的照片呢?我想像不出還會有人知道小枝的容顏,除非是小枝生前的同學們,可那所大學與S大沒什麼關係,我也從未在《荒村公寓》裡透露過小枝生前所在的大學,林幽(阿環)是不可能找到那裡的。
除非——林幽(阿環)本來就是幽靈,她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了小枝。
如果把“林幽”兩個字倒過來唸,不就是“幽靈”了嗎?
原來她早就給我暗示了。
等一等,讓我低下頭再仔細想想看。對,還有蘇天平變成植物人的真正原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