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念頭冒出腦海,莫非鍾奎身體有缺陷?或則其他原因?想法到這,她放慢腳步加上冷風一吹,波動的情緒逐漸冷卻下來。
停住腳步,香草微微往後一瞥,看見鍾奎已經追上來。
扭頭看向破廟門口,呆呆仁立在風中的文根,香草不由得抿嘴一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來。
鍾奎不知道香草怎麼突然想明白了,就從這一晚開始,她就像棉花糖似的,黏在文根身邊。雖然他不明覺厲,但是看見他們倆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也就沒有想到有什麼問題。
破廟下端,東華村的村莊陷入死寂,所有的人都集中到破廟。
也許這就是人性的怯懦點,在突發事件來臨的關鍵時刻。人的內心充滿不安和孤獨,失去自信的同時,也害怕一個人在無助的情況下死去,所以才有一種抱成團的想法團結就是力量這樣才有足夠的勇氣,對抗死神的肆虐掠奪吧!
此刻的鐘奎就像他們的保護神,村人們完全把他當成主心骨,有什麼事情都找他詢問。哪怕是一丁點小小的咳嗽,也趕緊來詢問是不是瘟疫感染了?
如此下來他不但不能走,連休息的時間都被剝奪了。
文根和香草也沒有片刻休息時間,他們穿梭在坐著的、站著的、走動的人堆裡。隨時觀察他們的狀況,隨時關注他們的病況發展趨勢。
在半夜時分,從縣城趕來一撥人,大概有十幾個吧!好像是臨時組織起來的救治隊伍。他們來了之後給鍾奎交代幾句,就把人群分開,有病況的分開,並且及時送往醫院。沒有病況的就安頓在破廟裡休息,稍微有點症狀的,就接著喝藥湯。
生的人,還在苦熬。
死的人,已經埋葬在山林地層下。
鍾奎他們一夜的不眠不休,拿起醫院送來的溫度計。一個個塞進他們的腋下,然後又再一隻只的收回,仔細探看水銀線的位置,檢視他們的身體狀況,真的是累得筋疲力盡。走路都輕飄飄的,就像在做夢的感覺。
村人們昏昏欲睡之中,附近的雞們發出高昂的鳴叫,天邊顯現出一片魚肚白時。
先是山林裡鳥雀嘰嘰喳喳吵鬧不休的議論聲,接著就是從村莊裡傳來耕牛們以及羊們,此起彼伏的哞哞叫聲。它們的叫聲,像是一首低沉的老歌,更像是在呼喊自己的主人,它們需要他們的飼養和幫助。
鍾奎讓香草和文根倚靠在破廟門檻邊休息一會,他則繼續堅守在需要看護的村人身邊。
當天大亮時,有村人們自行回家去熬米湯送來破廟吃的。
夜的黑給人恐懼,白晝的亮光給人希望。人們面對大天光,精神頭又恢復了。
在睡眠中醒來的人們,確定已經安全的度過一晚。又可以看見東方那一輪旭日初昇的景象後,每一個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臉。
一盆盆滾燙的米湯,飄溢著大米純正的香味,從山下絡繹不絕的人們手裡遞到鍾奎他們面前。
一個不起眼的墓生子,現在成了東華村人們心目中的英雄。人們不再害怕他,把他看成是神靈一般,對他恭敬有加。
鍾奎無法拒絕人們的回報,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觸到什麼叫做心潮澎湃。可是不知道是他多心了還是什麼原因,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來的,在冥冥之中好像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就像是應證鍾奎的想法似的,不一會有一位去後山的村民,慌慌張張嚇得面無人色的跑來。並且因為過度的驚嚇和緊張,導致口吐白沫老也不能喘過氣來。
村人們趕緊的遞給這位村民,溫熱的米湯,有人給他掐人中,有人在幫他撫胸口
見此情景,鍾奎的心在下沉。這位村民雖然還沒有把經過講述出來,他已經預感到發生什麼事情了。
村民是從東華村後山過來的,也就是說他剛才去了老槐樹那個位置。
鍾奎和文根以及香草急忙趕了去。
老槐樹巨大的陰影下,一具孤零零的屍體,隨風拽動著。
“這個人,我看見過。”鍾奎瞥了一眼,用手帕捂住口鼻的香草,和嚇得面如土色的文根道。
死者靜白色的雙手垂直在身軀兩側,帽套後翻,亂糟糟的頭顱低垂向前。紫烏色的舌頭伸出老長老長,雙腿蹬直就像風中的陀螺滴溜溜的轉動著。
文根和香草不忍繼續看下去,在鍾奎的催促下,倆人趕緊的離開,爾後兩人回了縣城去相關部門報案。
香草無意間用銅錢測算,無心無意做的,卻真的預兆出這發生在眼前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