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吐了。
蘇磊在韓雯雯的攙扶下,慢吞吞下車,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佝僂著腰,臉色也很難看,一隻手捂住嘴巴,眉頭緊皺,作勢要吐出來那般。
陳俊急忙從隨身衣兜拿出一疊紙巾,隨時準備遞給韓雯雯。瞥看著蘇磊的背影,暗自道:切,不能喝,就別喝噻!一個爺們家家的,跟娘們十月懷胎似的——
蘇磊究竟沒有吐出來,不過也挺難受的,憋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韓雯雯從陳俊手上接過紙巾,遞給他。他好像在給她說什麼,稍傾韓雯雯對陳俊說道:“俊哥,你先走唄!我們倆走一段就到家了。”
“不成,蘇磊這樣,你照顧得過來嗎?”陳俊不放心道。
“沒事的,他好多了。”
陳俊再次瞥看蘇磊,他好像挺不好意思的。一直背對著他,還是很難受的樣子。
“那,好吧!你們小心點。”
蘇磊沉默寡言,不太合群。給陳俊之間無形中就像隔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甚至連一句‘謝謝’都吝嗇得不肯說出來。也許在他的內心世界裡,陳俊就是一個鐵面無私不近人情的執法者。他蘇磊就是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市民。
韓雯雯顧自的一陣胡思亂想,不知不覺走到了距離蘇磊新房子的一條幽靜小道。這條小道原來是機耕道,機耕道一頭通向農村,一頭通向市郊街道。
在城市擴建之後,農民們搬遷之後。徵地部門徵集的土地還來不及修建的,大多數都長滿了野草。撤遷了的屋基地,留下一堆瓦礫和殘垣斷壁。大白天這裡沒有什麼,到了晚上走在這一片區域,不得不讓人產生各種遐想。
此刻這一條通向他們新房子的小道上,就韓雯雯和還醉意朦朧的蘇磊。四周黑漆漆,涼風習習,她都不敢隨意看其他地方,就那麼機械的緊緊靠在蘇磊身邊。
“你怕嗎?”蘇磊突然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道。
不問還好,這麼一問,把韓雯雯心底的恐懼感給誘發出來。“怕”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在打顫兒,要不是有蘇磊在,她有可能要小跑起來。
“嗨嗨,這裡曾經死了一個小孩”
“別說這件事。”韓雯雯悄聲哀求道。她知道蘇磊是真的醉了,要不然明知道她膽小,為什麼還提這些可怕的事情?
“那小孩的父母都去趕集了,小孩在這條水渠邊玩,一不小心就掉進水渠裡,衝到下游才被人撈起來”蘇磊是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口裡嘰嘰哇哇講述著。
韓雯雯緊張極了,她一疊聲的說道:“別說了,求你。”
“怕什麼?一個小鬼頭咱不怕。”
“他死了麼?”韓雯雯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
“死了,臉白森森的挺可憐。腳丫子紫烏”
得,韓雯雯真的害怕了。渾身一冷,緊張的四處檢視。還得顧著腳下,機耕道這種路,可不是大城市那種路那麼好走。
就在這時,身後貌似有動靜。倏然一驚,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層。下意識的扭頭看去——一道暗影,急速的飛奔而來,天!是什麼玩意?
“蘇磊,後面有東西。”韓雯雯顫抖著身子,幾乎想要把蘇磊拉住躲避在路旁的樹木下面。
說時遲那時快,瞬秒間,暗影已經靠近——躲避是來不及了,韓雯雯急忙拉住蘇磊就跑。在看見暗影時,她有推測可能是人們口裡傳說的,攔路搶劫犯!身上雖然沒有幾個錢,但是心裡怕啊!
“幹嘛?”蘇磊不情願被這麼拖起跑。極力甩脫韓雯雯的手,就那麼呆呆佇立在原地。
“求你,快跑,後面有——”她後悔死了,真的應該聽陳俊的。坐他的摩托車走大路,早就到了新房子。可惜的是,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就在她話音未落時,暗影已經撲來。並且撲向蘇磊——
更讓韓雯雯驚愕的是,暗影的後面還有一個人。
一個是飄的速度撲向蘇磊。
另一個是狂奔的速度撲向暗影。
蘇磊一個趔趄,一頭栽倒在地。暗影就勢撲向他,貌似伸出一雙白森森的爪子,爪子如勾抓向他的腹部——電光火石間,一道弧線,帶著殺氣。哧溜一閃白光,好像刺中什麼東西,淒厲尖銳的慘叫,無數黑點砰然散開。
完了,完了!一聲斷喝:“站住。”震撼住嚇得魂不附體的韓雯雯!她眼淚流出來,不知道蘇磊是不是——心裡悲苦不已。萬萬沒想到路遇攔路搶劫犯,還不止是一個。還是倆——
“我們沒有錢,只有手機。你們都拿去”她嚇得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