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來鍾奎和約瑟夫彼此就是那麼對持著,沒有什麼大的舉動。可是後者大汗淋漓,面顯驚慌神態,這讓他的同伴感到不可思議的困惑。
而前者,不卑不亢,嘴角抿起一縷鄙夷的淺笑,毫髮無損的直視著他。
外面走廊一片凌亂,嘈雜的喧鬧聲,此起彼伏傳來。賴全忠不能淡定了,袁野慌神,約瑟夫知道遇到強勁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開溜。
鍾奎黝黑的面孔上,看不出有什麼情感變化。他自信,以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收服眼前這三人渣。可他卻疏忽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沒有推算到這座白色建築裡其實是有機關的。
在約瑟夫的辦公桌下端,有一個黑色的按鈕。他在進攻鍾奎失敗後,故作頹敗狀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以快速的手法,按動了那個黑色按鈕——
鍾奎只覺得腳下一動,身子一晃——他頓時就像站在升降梯裡那種狀況。整個人一下子就跌下一個黑乎乎的洞裡。
隨著下掉的貫力,一個趔趄沒有站穩,一屁股跌坐在洞底。洞裡好像很潮溼,黏糊糊的感覺,並且還有一股難聞的腐臭味,鋪天蓋地撲來。
極力控制住喉頭驚悸抽動引起的嘔意陣陣,迅速站起身子,搭手在暗黑的空間摸索。手指觸及到都均是滑溜溜,冷冰冰酷似石壁那種洞壁。
仰頭看向上方,也是黑乎乎一片,就好像上面有一道自動門,在他掉下來之後,就自動關閉。關閉得很嚴實,沒有留下一絲兒縫隙。那股腐爛的氣味應該是從腳下某一個位置飄來的。這樣一想,他就蹲身仔細摸索下端四周。
蹲下身子,倚靠在一角,旋轉的姿勢慢慢的摸索在屁股下蹲的位置,貌似有一股冷森森的對流空氣在手指間穿插而過。把身子扭動,對著那吹來冷風的位置,‘呃’差一點沒有把他肚子裡的存貨給燻出來,原來那股腐臭的氣味就是隨著這股對流空氣送來的。
隱忍著那股刺鼻惡臭,俯下身子,用手比劃著飄動氣流的空間大小。經過比劃之後,鍾奎愣住了。這個空間恰好可以容納一個人鑽進去,奇了怪了,這究竟是什麼狀況?
趴下身子,一點點的挪動,儘可能的放平屁股。慢慢鑽進這一條,酷似暗道的空間,空間狹窄得就像是量身定做,那股惡臭味塞滿整個狹窄的空間。
鍾奎就這麼退不能退,只能前進,哪怕前面是龍潭虎穴他也得鑽進去,伺機尋找另外的出口。爬過足足有兩米遠的狹窄暗道,倏然感覺到身子有些鬆動。暗自猜測,可能是暗道的空間在變寬所致。
逐漸變寬的暗道前方出現了一縷淺顯的光線,看見光線,渾身頓時精神百倍加快爬、蹭的速度。終於才看見出口,出口處傳來叮咚的水響聲,好像是下水道那種響聲。
光線是從另一個出口滲透進來的,這裡依舊是暗黑一片,只是比之前那條狹窄的暗道好了許多。鍾奎記得身上是有一隻打火機的,還是冉琴悄悄遞給他,用來預備不時之需的。
原來站直身子走路是如此舒服愜意,鼓動腮幫子,抗拒那股惡臭。靠在一處作為臨時支撐點,掏出打火機點燃——星星之火,象徵生命氣息般,倏然照亮四周。黑乎乎的洞壁,烏黑色不算大的排水溝等等!排水溝上,浮著什麼東東?腐臭味道,應該就是這些浮在臭水溝裡的玩意冒出來的。
鍾奎舉起不停搖曳不定的打火機,湊近了去看臭水溝裡面腐臭的來源。這一看不打緊,真的把他肚子裡的存貨,一次性的全部清理乾淨。
‘哇——哇——’劇烈的嘔吐,把他的五臟六腑都顛覆一遍。吐得他肝腸寸斷,吐出了淡綠色的膽汁。吐完了,肚子空空如也,身子變得輕飄飄的,腳下就像踩了一團棉花似,無力感讓他不得不一把扶住髒兮兮爬滿蛆蟲卵的石壁。
那些腐爛,腫脹的屍骸,應該就是新生人類體的報廢品。更或者說是,白色建築製造的一樁樁,恐怖暗殺事件。
這裡應該是白色建築主要排水溝區域,從這裡往上攀登,應該是通向各個排氣口和排水溝的出口。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想到之前的疏忽大意,置冉琴他們危險之中,鍾奎簡直有些抓狂的感覺。很想馬上就找到出口,出去之後,把那三大巨頭一頓暴打,一把火燒燬這裡完事走入。
是冥冥之中的巧合,還是他們倆真的有默契感。鍾奎的腦海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在白色建築電機房裡正在發生著驚心動魄的一幕。
一隻二十公斤的汽油桶,橫臥冉琴的腳旁。她一隻腳搭在汽油桶上,手裡舉起的是,噼裡啪啦蹦躂著火星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