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懶得回一次,哪怕就是逢年過節,也不見他的影子。
丈夫心野,不甘於埋汰在那些田地裡。就整天價的亂跑,糾結一些狐朋狗友做什麼生意家裡。起初是做倒賣豬肉的生意,繼而去貸款開了一家屠宰房。
屠宰房開張,屠宰的豬肉拿出去,卻一分錢都沒有收回。丈夫把錢拿去賭博,對那些狐朋狗友行俠仗義,一甩就是一摞,給外面的女人做生日,大擺酒宴。
家裡的她,勤儉節約,吃苦耐勞,期盼著能夠有一天擺脫貧窮。盼啊盼,盼來的不是丈夫送錢回來,而是盼來了銀行催還貸款的人員。
沒有錢償還貸款,丈夫不露面。貸款的簽約名字是她肖旭,銀行限令她兩禮拜把貸款和滯留金交付清。
苦逼的肖旭,哪有錢來償還?無奈之下,只好求爹爹告奶奶,四處借貸。找親戚,求朋友,哀告四鄰。終於把貸款數額湊齊,去還了貸款,她就出來打工,想用打工來慢慢償還欠下的債務。
滾熱的淚珠,在肖旭的眼角流淌下來。這是她第四個不眠之夜,想娃兒,想老人,恨那個狼心狗肺的丈夫。
睏意說來就來,意識中,肖旭忽然看見了大白天幫忙的那位大哥。說實話,她對這位大哥的熱心幫助,銘記於心。
“鍾大哥?”她很奇怪鍾奎是怎麼來的?又是如何辦到,準確無誤找到她的?
鍾奎淡淡一笑,沒有言語,只是對她招手。
兩人飄忽著到了療養院的禁區,隔離病房區域。
肖旭對鍾奎點點頭。
兩人無聲的滑進隔離間。
隔離間裡面一片死寂,完全看不出這裡是那活生生十幾個人的住宿區。充滿異味的空間,令人忍不住想作嘔。
一張張並排的床鋪上,躺臥著一具具僵硬貌似屍體的‘人’。肖旭在鍾奎的陪伴下,鼓起勇氣,挨個檢視那一晚進出老張頭屋子的人。
“就是他。”肖旭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她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反正覺得很真實的感覺,在說出這句話時,自己嚇得捂住嘴,一動也不敢動呆呆佇立在原地。
鍾奎對肖旭的舉動好像沒有表示什麼。他湊近的看這位酷似在熟睡的男人。此人面龐就是一張皮似的包裹住,凹凸不平的面部五官,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卻感覺不到他身上具備人類才有的氣息。
難道這些人是死人麼?鍾奎沒有把真實想法說出來,怕的是驚嚇住肖旭的魂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肖旭突然緊張起來,她驚恐的盯著鍾奎,不知道該怎麼辦?
鍾奎一把拉住她,豎起食指在嘴唇,暗示她別出聲。他們倆就像壁虎,緊緊貼在牆壁上。
門外走進來的是那位卞醫生。進來之後的他,呼呼的喘息著,好像是在嗅聞什麼似的。然後出聲,叫了一句什麼,聽不懂的語言(獸語)。
在卞醫生的呼喊下,呼啦一下子,那些躺臥在床上的死人,倏然活了。他們起身的樣子真心的詭異,沒有柔性,而是硬挺的直起身子坐起來。一個個就像訓練有素的殭屍,在卞醫生的指揮下,雙腿齊刷刷的放下,邁動著機械的步伐跟隨在卞醫生的身後,走出了屋子。
鍾奎知道有好戲看了,也是接近真相的時刻。
肖旭的手冰涼,應該是被眼前看見的嚇住了。她自我認為和這位黑臉漢子是天涯淪落人,她信任他。在他的拉動下,悄無聲息的跟隨在這群奇蹟般生還的植物人後面。
在鍾奎的預測中,這些植物人這個時候應該是去進餐的。果不其然,卞醫生帶著他們,一路去了後院,儲存屍體的屋子前。
這群植物人魚貫進入屋裡,屋裡是下午送來的新鮮屍體。好像數量不夠分配,好幾人才能圍住一個。其中有一個,就主動上前去附身伸出舌頭
肖旭和鍾奎親眼目睹觸目驚心的一幕,植物人伸出來的不是人類的舌頭,而是帶著尖刺跟針頭一般細的八角丁。
他們這是在吸食屍體的腦髓!鍾奎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有肖旭在身邊。他已經按耐不住,要衝上去撕開這些怪物的醜惡面具。
是理智戰勝了衝動,他有想到張老頭的下場。他不想再牽連到任何人,得儘快的把肖旭送回去。
鍾奎拉嚇得渾身哆嗦的肖旭想要離開。那位卞醫生就堵在門口,閃爍著一對白色,不似人類的瞳仁。木然的看著屋裡發生的一切。
就在鍾奎拉住肖旭靠近卞醫生時,他好像有察覺到什麼。那狠毒的目光,來來回回掃視著周遭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