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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了,聊了聊我祖父的一些往事,之後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侃,不知不覺就暮色降臨黑夜來襲了,就在胖子興致高昂抒發幽思想要說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的當口,我們的談話忽然被打斷了。

天完全黑下來了,風聲颼颼掠過林梢,夾雜著遠處電線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鬼片裡那種詭異的音效,細聽起來確實有點滲人,然而這都不是事,主要是在這細風穿林萬籟俱寂裡林海聽濤的我們聽到了一種絕無僅有不應該存在的聲音。

那聲音極盡空靈哀怨,如訴如泣,聽起來像是一個被負心人拋棄的女子在傷心的哭泣,嗚咽著傾訴自己的傷懷和委屈。

“鬼音?”我見胖子臉色變得很難看,於是故意活躍氣氛說:“聽說過魔音海豚音綿羊音,甚至還有老虎大象音,就是沒有聽說這鬼音,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是哪一年冒出來的新詞彙,還是小胖你自創的?”

“鬼音是唐代的一種如泣如訴的唱腔,是模仿幽靈哀嘆的古老樂曲。在沒有伴奏的靜夜裡,由女子清音而唱,曲調極其詭異和空靈,模仿亡魂哭泣哀嘆之事,現在鬼音已經完全失傳了,唐代的時候曾經流入日本,日本反倒是保留至今。”

胖子臉色極其的不自然:“抗日神劇上有時候也播,就是畫的看起來像鬼的藝伎嘴裡囈囈呀呀唱著聽起來像鬼叫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叫咱們遇上了這種鬼叫聲。”

“真的是鬼嗎?”我不動聲色的盯著胖子的眼睛看。

“那還能是什麼?”胖子理直氣壯的瞪著我,反問我道。

“就怕不是鬼,而是別的什麼東西。”我微微一笑。

“別的什麼東西?”胖子不解,他問:“能是什麼東西?”

“比如說”我忽然起身向著不遠處那揪心的聲音猛衝過去,一邊朝著呆若木雞的胖子大喊:“裝神弄鬼的人!”

胖子見我像離弦的箭一般急速向著密林深處傳來鬼音的方向跑去,一時呆立當場,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我瞥見他的神情不由心中一沉。

我想,胖子必然是向我隱瞞了一些什麼。

在剛一開始初聽到那詭異的聲音之後,我就留意他的反應了。作為一起玩大的兄弟我對他甚至比對自己要更加熟悉和清楚,那聲音詭異莫名,不仔細聽的話或許真聽不出來,這換成是另一個人的話我信,但如果是他沒有聽見的話我說什麼也不信。我清楚的知道他的聽力是多麼敏銳,說句不誇張的話,村頭半夜打呼嚕的老王的呼嚕聲能讓住在村尾的胖子睡不著,他自小就以靈敏的聽力和驚人的飯量而傲立村中,當時在耳朵靈敏程度上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也就只有我了。我小時候發燒引發了中耳炎,將驚人的聽力衰減的厲害,他比我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然而,那鬼音他卻沒有聽到,而我聽到了。

好吧,我可以將之歸結為他的注意力和思想太集中心無旁騖,所以沒有注意到。因此,我更加留意起胖子來,他雖然看起來腸肥腦滿粗俗不羈,但是他卻實實在在的是一個粗中有細甚至是心細如髮的人。這我再清楚不過,因為小時候我總是這樣擠兌胖子說:“沒想到你看起來面帶豬相卻是心頭嘹亮。”

事事總有意外,就算這是個意外。

但接下來的意外就讓我更加意外了。

胖子在聽到那個聲音後驀然變了臉色!為什麼?他是在害怕嗎?那麼,他在害怕什麼?在我的記憶中,他向來是天塌下來當被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那一類人,但是在聽到那個聲音後他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那個聲音雖然聽起來極其空靈幽哀,但並不是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的,這讓我斷定它並不能悠忽穿梭無可尋蹤。至少,它的聲源一直不曾改變,那麼問題就又好解決了一些。

說實話,這讓我的心中很不安。沒有那麼多的巧合也沒有那麼多的意外,胖子不敬鬼神更不怕鬼怪,但他一聽到那個聲音後卻變得有些反常,因此我得出結論,那是一個比鬼怪更可怕的東西,而且胖子顯然是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比鬼神更可怕的東西是什麼?有這種東西嗎?

有的,比如人,比如人心。

裝逼一點講,我對人性,所知寥寥。

“是誰在那裡裝神弄鬼?”我一邊奔跑一邊怒斥:“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是故意裝神弄鬼的人。

在這種時候當然不能退縮,所以我才出其不意的向著聲音的源頭疾衝而去,這時我也是豁出去了,心裡認定必然不是什麼怪力亂神的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