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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爐子、碗筷和菜刀,其他的就全是撿的。儘管吳傑每天都能討到幾十塊錢,自己也能靠體力在外掙一些錢,但吃、用方面還是非常節儉,一天的所有開支控制在3塊錢以下。平時就買些白菜、蘿蔔吃,而且是在最便宜的時候買。

晚飯做好了,那是吳乃現中午吃剩下的飯,沒有做一道菜。吳傑將飯裡蘸了些許白糖,就在那裡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我們聊到吳傑,我問吳乃現:“你準備這樣帶著他在城裡討一輩子嗎?”

吳乃現又一副痛苦的樣子:“他只有12歲,不能做什麼,我準備等他大了,給他買一個輪椅和修鞋機,讓他修鞋子,自己養自己。要不,還能怎麼辦呢?”

有個問題一直藏在我心中,據傳聞武漢有很多像小吳傑這樣的殘疾乞兒是被人拐來的,是被人利用來討錢的工具。吳乃現在武漢一年多,也許對這些內幕瞭解得要多一些。但當我問起這個問題時,吳乃現卻一副避而不答的樣子。他對我說,有些事情我不能說,你也不要問,知道多了對你沒什麼好處,弄不好還會惹麻煩。

在我再三追問之下,吳乃現總算是鬆了口,但他囑我一定不能到外面亂說,讓其他人知道。吳乃現說,他到武漢來了一年多,據他所知,武昌、漢口像吳傑這樣的殘疾乞兒有十幾個,他們不是被人拐來的,而是租來的。

“租來的?”我沒聽懂吳乃現的意思。

“是的。”吳乃現進一步解釋,“這些小孩大多數是安徽、河南農村的,有人專門找這樣的殘疾兒,找到後就跟他們父母提出來租用,以每天給孩子父母10塊錢的條件,帶小孩到城市裡來討錢。那樣的孩子養在家裡面也是累贅,交給別人後每月還能掙300塊錢,所以家裡大人也願意。”

“租孩子的都是一些什麼人?”我問。

“也都是從鄉下到城裡來的農村人,有的還在城裡討過飯,他們發現殘疾小孩討錢多,於是就想辦法弄一批來養著。現在不光武漢,很多城市都有這樣的人。他們自己不做事,專門領養三四個小孩,在城裡租一間房,晚上讓孩子在一起睡,白天就讓他們到大街上去要,要的錢全部都得上交。他們按月給孩子家裡寄一部分錢,其他的錢就全部歸自己了。說來這些孩子才真是可憐,不僅自己落不到一分錢,而且不管多熱多冷的天都得出去要,不要的話就得捱打,受欺負!”

吳乃現講述的殘疾乞兒的內幕令人瞠目。我分析他所講事實的真實性,個人感覺可信度是比較高的。吳乃現說,吳傑在外乞討的時候,曾有人找過他,想以每天10元的價錢租借吳傑,但他沒有同意。因為他和那些人打過交道,瞭解他們的一些內幕。

聽爸爸和我講這些事情,一旁的吳傑也開口了。他說去年他在中南商業大樓一帶討飯時,一個幫別人開計程車車門討錢的小女孩對他講,她和另外三個女孩都是被一個大鬍子拐來的,她們每天都得討,不然就會被毒打。還碰到幾個賣花的小女孩,也是從安徽租來的,10塊錢一天,每天起早床賣花,賣不到50塊錢也要捱打。

已是晚上10點多了,我起身告辭。走的時候,吳乃現再三強調,他說的那些人長期在城市裡混,有的還與黑道有染,讓我千萬不要把這些事情洩露出去。

第六章 撩開“學生乞丐”的神秘面紗

1、“學生乞丐”從何處來?

——街頭的“學生乞丐”從何處來?為什麼年紀輕輕卻靠騙人騙己、出賣人格的方式討錢?

——“學生證”、“身份證”是花錢買的;6個人分工協作,每人劃定一片城區,在各自的地盤上討錢。

——很多市民明明知道他們是假的,但還是會給他們錢。

——本書作者體驗“學生乞丐”:兩個小時,“進賬”39元5角!

在武漢三鎮漂泊流浪的日子,時不時地會碰到一類已經被當地媒體多次曝光的“學生乞丐”。他們或男或女,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有的模樣還相當斯文。在天橋上,在人流密集的商業中心,他們通常胸前掛一張寫有“悲慘身世”的大牌子,雙膝著地,默不作聲地跪在那裡,等待著人們的施捨。

1年前,我還是《楚天都市報》的一名記者的時候,我們曾在報紙上揭露過這類“學生乞丐”的真相。當時是在街頭碰到一個如上模樣的小夥子,牌子上寫著他是貴州某某學校的學生,因家庭父母病故而輟學,無奈自己拋面街頭用這種方式籌集上學經費。當時,“學生乞丐”還是一個新事物,市民包括記者對他們所述都莫辨真偽。後來記者嘗試和他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