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則神情茫然地目送武彥離去。
金田一耕助探詢地看著她的臉說:
“夫人,你妹妹真的說她要去鄉田家嗎?”
“是,她確實是這樣說的。”
“她從這裡坐計程車過去嗎?”
“不是,我本來想幫她叫車,可是她堅持要去M原的入口處搭公車,所以”
“當時大約幾點?”
“快七點的時候。”
“那時候霧已經很濃了吧?”
“是的,所以我才想去幫她叫車,但她卻說這樣的霧很好”
“‘這樣的霧很好’是什麼意思?”
“她的意思應該是‘這樣很浪漫’,她一直都是個嚮往浪漫的人。”
“夫人,可否請你詳細說明一下昨天西田夫人的行蹤呢?此外,江馬容子又是什麼時候來的?”
“容子是前天晚上來的。我們本來預計這兩天請她來幫忙打包行李,以便星期一離開,哪裡知道昨天一早,照子就帶容子去打高爾夫球,說是今夏最後一次的高爾夫啊!”
房子說到這裡,突然露出害怕的眼神,聲音顫抖著說:
“金田一先生!照子是不是在高爾夫球場遇到什麼人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昨天她們從高爾夫球場回來之後,照子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回自己的房間。後來,她還叫容子到她的房間去,偷偷跟她商量一些事情;容子從房裡出來後就出門去了,當時我根本沒想到她是要去金田一先生那裡。可是,金田一先生”
“是。”
“我不知道照子在高爾夫球場遇到誰,不過按照常理,照子碰到問題時,應該都會先跟我商量才對。”
“對了,聽說容子去旅館找我的時候,雜誌社正好打電報到這裡來?”
“嗯,公司要求她立刻回去,她只好搭四點多的火車先行離開。”
“你事先就知道武彥昨天晚上要來這裡嗎?”
“不,我不知道他會來。不過仔細想想,他來這兒也很正常。”
“怎麼說?”
“因為他以為容子在這裡。”
“這麼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嘍?”
“才不好呢!”
房子一臉厭惡地咬緊嘴唇說:
“他們倆是敵人,感情怎麼可能會好!”
“敵人?”
“呵呵!金田一先生,你忘了西田在生前已經把所有財產全部過戶到照子的名下了嗎?”
金田一耕助一聽,不禁和等等力警官、岡田警官對望了一眼。
“你的意思是武彥擔心容子趁機親近西田夫人而獲得財產的繼承權,所以才千里迢迢地追來?”
“沒錯。對了,我剛才已經拜託藤原先生打電報叫容子今天晚上過來。等她來了,你們再自己觀察吧!”
房子談到這兩個人時,眼中滿是厭惡的神色。
“夫人,我還想再問一些關於您的問題。請問您姓川島嗎?”
“是的,我本來是個小學老師,後來和同事川島結婚。川島對演藝事業很有興趣,正好照子又有那個本錢,於是川島託人讓照子進入東洋電影公司,沒想到照子竟因此而走紅。從此,川島辭去學校的工作,擔任照子的經紀人;後來川島去世,就由我接下經紀人的工作,照料照子的一切。”
“你有小孩嗎?”
“有一個,但是已經去世了。”
“什麼時候死的?”
“戰爭時在沖繩戰死的。”
儘管已經事隔多年,房子談到兒子時,仍不由得語帶哽咽。
就在這時,武彥帶著尖銳的眼神回來了。
他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金田一先生,兇手為何要讓伯母全身赤裸?她的衣服到底在哪裡?”
“我們正在找。”
武彥聽了,只是搖搖頭,一臉不解地說:
“真奇怪”
“什麼事情奇怪!”
岡田警官在一旁插嘴道:
“武彥,想到什麼事情就儘管說出來,不必有所顧忌。”
武彥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
“金田一先生,你說我伯母昨晚穿著友禪浴衣坐在躺椅上?”
“是的。”
“這就奇怪了,伯母一向很愛漂亮,又注重禮貌,如果她真的要去拜訪鄉田夫人,怎麼可能穿成那樣子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