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已被穿了一孔,但血並不太多,因她雙臂被殘之際,血已經差不多
流盡了,此刻僅是沿劍口流出而已。
紅巾蒙面人一個踉蹌,幾乎栽倒下去,仰首向天,一陣狂笑。不,不是笑,是哭,是一
種極度傷心之後,另一種比哭更悽愴的哭。
楊志宗歉然的唆了一聲:“前輩!”
紅巾蒙面人笑畢之後,聲音微弱的道:“你你竟然殺了她,殺了你的母親!”
“她不是我母親!”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喉間一陣咕嘻,居然又睜開眼來,股上肌肉不斷的**,嘴唇在
急劇的抖動,半晌之後,吐出兩個字:“筆管”猛然瞑目而逝。
這攪擾了武林數十年的女魔,在雲霧谷中,結束了她的骯髒的生命。
楊志宗下意識念著:“筆管,筆”
他不知道這女魔所說筆管兩字,是什麼意思。
紅巾蒙面人,仰天一嘆,舉拿便向自己的“天靈穴”拍去
楊志宗手出如電,一把扣住紅巾蒙面人的手,**的道:“前輩與她是否有不尋常的關
系?”
紅巾蒙面人掙脫了被楊志宗握住的手,顫聲道:“你說什麼?”
“是否因為我殺了她,而使前輩痛不欲生?”
紅巾蒙面人默然不答,楊志宗接著又道:“也許是晚輩太自私,只顧師門血仇,沒有為
前輩設想,現在晚輩大事已了,任由前輩如何處治吧!晚輩甘心接受!”
紅巾蒙面人自顧的哺哺道:“這能怪他嗎?不!怪上天的酷毒安排嗎?不!怪誰?只怪
上一代的人,種下了惡因,今日自食惡果,唉!夫復何言!”
楊志宗不知紅巾蒙面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他一點也聽不懂,心念數轉之後,終於向紅巾
蒙面人雙膝一屈,悲壯肅穆的道:“晚輩迭蒙大恩,愧無以報,就請前輩出手懲治在下吧,
雖死亦不皺眉!”
紅巾蒙面人舒了一口氣,一把扶起楊志宗,悲硬無限的道:“孩子,恕我情急出手,你
傷得如何?”
楊志宗苦笑一下道:“不要緊,談不上傷,即使真的重傷,晚輩也決無怨言!”
紅巾蒙面人,就地以掌風震出一個大坑,把“玉面閻羅婆”掩埋了。
楊志宗試行提運真氣,只覺得血行不順,胸間隱隱作痛,知道確實是受傷了,徐徐坐下
身形,垂帝內視,以本身“兩極真元”療
傷。
“兩極真元”曠古奇學,真可奪天地之造化,哪消盞茶的時間,
便已穴脈暢通,氣血各。。。。。。
歸經府,渾身真元充盈,一睜眼站了起來。
眼前已失去紅巾蒙面人的蹤影,身邊多了一堆黃土,那就是紅
巾蒙面人為“玉面閻羅婆潘七姑”造的墳墓,沒有墓碑,沒有任何
標誌,只是一堆土,隆起在雲霧谷中。
楊志宗師仇已了,宛若除去了心上的接桔,歡喜無限,但仍然
有兩件事在固擾著他,使他在歡欣之中,滲和了一縷愧疚空虛的悲
哀色調。
他覺得對不起紅巾蒙面人,他已深深地刺傷了對方的心。
另一方面,他仍禁不住想到自己悽迷的身世!
最後,他腦海中升浮起“紅衣女上官巧”的情影,他倆曾海警
山盟,誓共白首,誰知南海疆舟,成了人天永隔,他在當時曾經自
誓待本身事了,赴南海一死以酬紅顏知己,他茫然的
照留字的意思看來,無疑的出路是在西面峰腳之下。楊志宗心想,出路已明,乾脆把這
“陰魔教”總壇澈底毀去吧,以免死灰復燃,賜患武林,當下尋來火種,就總壇之中,放起
火來。——
剎那之間,煙屑瀰漫,烈焰騰空,終年封鎖谷中的霧氣,向叫
外舒捲麗散,谷中被映得一片通明。
“陰魔教”自此煙滅灰飛,除名江湖。
楊志宗在火勢畢剝之中,向西峰方向馳去,到得壁腳,一陣搜
尋,果然發現可容一人出入的小洞,洞口橫斜著一方石門,想是填
塞洞口之物,已被紅巾蒙面人破壞。
楊志宗回望了一眼谷中的火海,劍盾一陣軒動,就向洞口馳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