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範良極不答反問道:“你說這幅圖畫得如何呢?”
韓柏老實地道:“書得很用心,不過畫者看來不大識字,連我都找到幾個白字錯字。”
範良極勃然大怒道:“去你的娘:我費了整年工夫,進出鬼王府十多次,差點命都去了,只換來你這兒你祖宗大頭鬼的幾句臭話。”
韓柏一震道:“什麼?”這就是鬼王府?接書色變低聲道:“你不是要我今晚到那裡去吧:恕本使不奉陪了,我還要養精蓄銳明早去見朱元璋哩!”
範良極憤然把紙圖收起,納入懷內去,冷冷道:“好吧:若我今晚不幸失手給虛若無逮,絕不會像你般沒有義氣把朋友供出來,你可安心高寢無憂了。”
韓相見他動了真怒,忙摟他道:“說說笑何必那麼認真。我怎會讓你這樣可憐兮兮的一個年青小老頭去涉險?”
範良極斜眼看他道:“這是你自己說的,不要向我幾位義說是我迫你才好。”
韓柏知道落進這老賊的陷阱裡,嘆道:“你要我怎樣便怎樣吧:到鬼王府去究竟要幹什麼呢?”
範良極回覆興奮,笑道:“當然是趁鷹刀的熱鬧,現在全江湖的人都擠到那裡去了,據我剛得來的訊息,每天都有人被鬼王府的高手擒,挑傷了腳筋後擲出府外,不知多麼鬧哄哄的,怎可沒有我們的份兒?”
韓柏駭然道:“後果如此可怕,為何還要混這趟渾水?”
範良極避而不答道:“不要說多餘的話了,快隨我進去見你那三位等得心焦如焚的姐姐,趁還有點時間,一邊研究鬼王府的形勢,一邊聽你說朱元璋的事吧!”
在跌進河水裡前的剎那閒,浪翻雲已悉破了陳貴妃的心機。
她若非色目人,亦必與色目人有密切的關係。
百年前蒙人之所以能征服中士,色目人曾出了很大的力。當時色目第一高手卓和座下能人無數,其中有一叫美娘子的女人,精擅用毒。
她用毒的本領最使中原武林印象深刻和可慮處,是在於“混毒”的手毒。
亦因此使人防不勝防。
像浪翻雲這種蓋色高手,一生在黑道打滾,對各種毒都知得大概,可是現在被陳貴妃注進體內的藥液,他卻完全摸不清究竟有何作用。尤其因它全無毒性,很容易使人不將它放在心上,以為自己的體質足以抗拒,當遇上另一刺激元素時,藥液因和合作用化為毒,已無從補救。
而浪翻雲在躍進河水前,已猜到另一種催發劑,正是秦淮河的水。
這亦是敵人留下了唯一逃路給他的理由。
浪翻雲運起玄功,將藥液全迫出體外後,才落人冰冷的河水裡,同時從容自若地接向他射來的四支弩箭。
每手兩箭。
他早感應到水內殂擊手的殺氣。
武功到了他和龐斑那種層吹,已不能以常理加以測度,達到玄之又玄的境界,連敵人心霧的訊息亦可生出感覺。
殺手其實藏在水萇。
潛伏在水裡的四個敵人,梢確地掌握了行動的時間,強勁的弩箭恰好在浪翻雲落進水裡那一剎間,射向他體軀要害,顯示出東廠殺手的職業水準。
可惜物件卻是浪翻雲。
浪翻雲倏地在水中一擺,迅速翻到二十多尺的河底下去,再貼河底往橫移開,避開了水內敵人,到了岸旁,然後像條魚兒般,過快無倫潛越了數十丈的距離,遠遠把敵人拋到後方。
這是黃昏時分,天色昏暗,河水裡更難物。
那四個東廠高手,在浪翻雲巧妙的梟在手法迷惑下,初以為浪翻雲全消受了那四枝箭,死前發力掙到水底處去,到發現河水並沒現出些許鮮血紅色後,才駭然發覺目標影蹤渺然。
浪翻雲憑體內精純無比,生生不息的真氣,再潛游了裡許多的河段,在昏暗的天色中,由河水冒出頭來。
一艘小艇破浪而至。艇尾搖櫓者是個高大雄壯的白髮老人,神態威猛。
浪翻雲暗忖來得正好,雙掌生出吸力,使身體附在艇底處。只有臉部露出在艇頭水面之上,除非近看兼又角度正確,否則在這樣的天色下。休想發現他的存在。
艇上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道:“船頭風大,小婢為小姐蓋上披風好嗎?”
一把像仙樂般的女子語音嗯地應了一聲,接是衣服摩擦的“沙沙”聲,那聲音非常悅耳動人的女子顯在加添衣物。
她的聲音有種難以描述的磁性,教人聽過就不會忘記。
搖櫓的聲音在艇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