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豹,不過只是露出的眉眼,已教人感到她們必是非常美麗。
兩女一人吹奏著胡笳,一人把戴在兩邊手腕的銅環相互敲擊,發出高低不同,輕重無定的清亮脆響,充滿了音樂的感覺,也有種使人心蕩神搖的味兒。
走在最後的是禿鷹由蚩敵,一臉陰沉中透出尋生事的惡樣兒。眾惡客踏進府堂內時,日光最後都集中在浪翻雲這天下笫一名劍臉上,若非是浪翻雲,換了一般高手,只是給這幾道凌厲眼光看看,便要心顫膽怯,不戰而潰了。
浪翻雲哈哈一笑,依照江湖禮節,領著眾人長身而起,迎了過去,只有烈震北和秦夢瑤仍然安坐。前者自斟自飲,像不知貴客已臨的模樣,後者閉上秀目,如觀音入定,不屑理會凡塵之事。
雙方的人隔了十多步停下,打橫排開,成為對峙之局。
樂聲倏止,府堂一片靜默。
裡赤媚暗中打量浪翻雲,見他手足移動時,有種天然渾成的感覺,他本想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憑著鬼魅的身法,試試對方實力,可是直至浪翻雲立定,仍然無法出手,心中駭然,以前天下間,只有龐斑可令他生出這種感覺,想不到現在又多了個浪翻雲。
但兩人予他的感覺,卻是迥然有異。
龐斑是捉摸不到的;而浪翻雲卻是無懈可擊。
都是同樣地可怕。
浪翻雲微微一笑,望向裡赤媚旁的頎長瘦削男子,抱拳道:“恕在下孤陋寡聞,武林出了如此高明的劍手,浪某卻眼拙認不出來,敢問高姓大名?”
那男子客氣一笑道:“在下石中天,一向閒雲野鶴,專愛躲在山林中聞花香,聽鳥語,不愛見人,浪兄不知有我這一號人物,乃理所當然之事。”
烈震北的聲音悠悠傳過來道:“‘劍魔’石中天既不願見人,為何老遠走來混這潭濁水,難道臨老糊塗,想當個蒙古官兒嗎?”
聽到他說話,裡赤媚和由蚩敵雙目同時閃過深刻的仇恨,蒙大蒙二兩人的毒傷,使他們間結下了不可解的深仇,石中天哈哈一笑道:“烈兄責怪得是,不過怕是有點誤會了,石某今次此行,為的是領教浪翻雲的覆雨劍,免得因攔江之戰,錯失了一償這平生大願的機會,至於中蒙之爭,石某絕不插手,也沒有這閒情。”
他這樣說,分明表示不看好浪翻雲和龐斑的決戰,但浪翻雲卻知道這人有心計,借龐斑來壓他的氣勢,同時抬高自己的身分,非常高明。
那不類中土人士的華服高冠男子仰大一陣哈哈大笑,操著微帶異域口音的華語道:“石老師好氣魄,‘花仙’年憐丹佩服之致。”接著眼光落到遠處秦夢瑤身上,突爆起亮光,好一會後再在白素香兩女身上放肆巡逡,然後才落到站在浪翻雲和風行烈間的雙修公主谷姿仙的身上,最後望向她的眼睛,眼神由光轉暗,由暗轉光,像生出吸力般鎖著谷姿仙的俏目,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形容,但又使人不能不同意是很好看的笑意,道:“若公主答應在下婚事,本仙立即和公主折返西域,我們生的兒子就繼位為王。”
當他的眼光落在白素香和谷倩蓮身上時,兩女都生出完全赤裸的感覺,其目光有若實質,所到處身體竟泛起似有似無的曖意,直鑽內心,駭然下躲到風行烈背後。
首當其衝的合姿仙更是心神迷惘,想把目光移開也有所不能,幸好她的雙修大法先天上能剋制他的“花魂仙術”,死命守著靈臺一點清明,可是當他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芳心竟湧起想跟隨對方的衝動,覺得那是最理想的安排,差點便想說“好”。
這時風行烈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強烈真氣透體而來。
比姿仙嬌軀一震,完全清醒過來,反手握緊風行烈的手。
“花仙”年憐丹心中震怒,他趁各女猝不及防下,藉目光送出邪秘無比的玄功,先往秦夢瑤施術,豈知秦夢瑤有若一泓清潭,完全不受影響,於是改向白素香和谷倩蓮施術,兩女擋不住,生出感應,而年憐丹亦藉兩女的反應把邪功執行至頂峰,倏地全力向谷姿仙展開攻勢,那知給風行烈窺破玄虛,破去他的邪功異術,以後要再使谷姿仙人彀,將困難百倍,冷冷道:“你是誰?”
風行烈雙目亮起精芒,刺進他眼內道:“卑鄙妖人,那有資格問我名字。”
年憐丹雙目邪芒大盛,袍服無風自動,眼看便要出手。
浪翻雲冷哼一聲。
別人聽入耳裡,只覺這聲冷哼特別深沉有力,像能觸到靈魂的最深處,但落在年憐丹耳裡,卻如遭雷殛,渾身一震,轉往浪翻雲望去。
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