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使人心神顫動處,是這個人渾身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無與倫比的精神感染力。韓柏的魔種受到刺激,倏地提升至極限。靈臺一片清明,福至心靈,來到那人身旁的一塊石上坐下。謙虛地道:“小子到來受教。”
那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齒.深深看了他一眼。
韓柏全身一震,駭然道:“大師對我做了什麼事?”
那人臉容回覆止水般的安然,沒有說話,望進溪水裡去,看得專注情深。
韓柏壓不下心頭的驚駭,追問道:“為何剛才你看我一眼時,似若把某種東西傳入了我眼裡呢?”
那人搖頭淺笑,只是在水裡輕輕踢動笠足,寫意至極點。
韓柏感到自己的元神不住提升.忽然豪情迸發,再不發問,踢掉靴子,踢去長衫,把雙足學他般浸進水裡。
在這一刻,他難以遏制地想起了靳冰雲,憶起那天在溪旁共度時光的醉人情景。
她是否回到了苦思著的家呢?言靜庵的仙去,會對她做成什麼打擊。
想起她嬌秀悽美的玉容,一股強烈的悲傷狂湧心頭。
溪水緩緩流動。清涼舒適。
整夜奔波勞累一掃而空。
接著他想起了秦夢瑤,一種超越了肉慾的深刻感情注滿心湖,接著他回到了黃州府的牢室裡,赤尊信一拳拍在他頭上。
“轟!”他的元神提升上無窮無盡的天地裡.由自懂人事後的所有悲歡情景,剎那間流過他的心靈。
他忘記了心靈外的所有事物,全心全意品味著一切。
忽然間他又回到現實裡,坐在溪旁濯洗雙足,淚流滿臉。
那人蹤影已渺。
只留下靈山清溪,雀鳥鳴唱的美妙歌聲。
第17卷虛空夜月第六章伊人已逝
第17卷虛空夜月第六章伊人已逝
水柔晶倒在風行烈懷裡,俏臉再沒有半點血色。
生命的火正飛快地消逝。
風行烈再沒有流淚,他的神經已因過度傷痛麻木了。
水柔晶勉力張開眼睛,嘴角牽出一絲笑意,輕輕道:“你還在嗎?”
風行烈嘆道:“柔晶:你覺得怎樣了?”
水柔晶閉上美目,費力地道:“我感到很平靜,很快樂,我終於面臨這一刻了。”頓了頓再輕吐道:“我在想著長征.終有一天他會來找我,我會等他的。”
風行烈又再湧出熱淚,說不出話來。
厲若海的死亡是充滿英雄氣魄和動人的傳奇性,激盪震撼;白素香的死亡則是狂猛悲慘,使人憤怒填膺;眼前水柔晶的死亡卻是悠然悽惻,充滿神傷魂斷的無奈感,對死亡深刻的體會。
水柔晶再微微一笑,想舉起纖手為他拭眼淚,舉至半途時,無力地跌下去。
風行烈一把捉著她的手,拿起到眼前,幫著她為自己揩掉臉頰處的淚珠。
水柔晶秀目現出欣然之色,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他忙加強把真氣輸進她體內。
她的身體不住轉冷,吸納不到半分他精純的真氣,閉上俏目。
風行烈驚得魂飛魄散,狂叫道:“柔晶:快醒來,不要這樣啊!”在這刻,再沒有任何事物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他可以做任何事,只為換取她多半刻的生命。
水柔晶猛然張開眼來,俏臉閃著神聖的光輝,看著他道:“你和長征都不必為我的死亡悲傷,我現在的感覺很好,真的很好.”眼中神逝去,眼皮無力地垂下來,嬌體一顫,渾身變冷。
風行烈一聲悲叫,把她緊摟起來,埋入的她懷裡。傷痛像江河般狂瀉滾流。
這風華正茂的美女,終被死神召去了。
十多艘戰船揚帆疾投,洞庭湖仍是千古以來的那樣子,可是對風行烈來說一切都不一了。
兩艘快艇追至右舷側五丈處,怒蛟號亦進入了攔江島礁石群的外圍處。
強望生由蚩敵兩人一聲暴喝,分提獨腳銅人和連環扣帶,斜斜撲上船頭和船尾;竹叟則高舉“寒鐵杖”由中路撲上,左是“獷男”廣應城的鐮刀,右是美麗的雅寒清的長劍,尚未接觸已是先聲奪人。
他們有了前車之鑑,不敢學花扎敖般託大,凌空撲聲,免給敵人由空中攔截,只是竄往甲板去,以攻為守。就在騰身而起的過程裡,把功力運轉至極限,教對方不得不先避其鋒銳。
翟雨時和上官鷹搶往船頭,阻截強望生,凌戰天則居中截擊竹叟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