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了胎息的境界,體內真氣生生不息,就像胎兒在母體裡不用口鼻呼吸,只憑臍帶的供給便有足夠的空氣和養份。
這時他又不急於那麼快出去了。
待到了黑夜,那時行動更有把握了。
不一會他已進入胎息那無思無慮的圓通境地裡。
*
翟雨時醒了過來,渾體乏力。
張目一看,發覺自己躺在床上,頭頸要穴都感到被銀針插著。
一對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翟雨時連半個指頭都動不了,遑論扭頭去看誰人坐在他床旁椅上,只能憑眼角的餘光,知道是位身穿白衣的女子。
不一會那女子俯過身來,。俏臉出現在他眼前,居高含笑看者他,像很有興趣的模樣。
她的臉略嫌蒼白,但無可否認非常美麗,塞外美女高鼻深目的動人輪廓,尤使人感到有別於中原女子的丰姿。
她的五官纖巧精緻,絕沒有半點可挑剔的地方。
胸脯比中原女子更豐滿和高挺,充滿誘惑的魅力。
她的眸珠並不是黑色的,而是兩潭澄藍的湖水,閃著靈巧智慧的光芒。
只看她鮮花般的美貌,誰都猜不到她的手段如此厲害。
翟雨時微微一笑道:“夫人為何不殺了我?”
甄夫人伸出纖手,摸上他的臉頰,溫柔地道:“你這麼聰明俊秀,素善怎捨得隨便殺你。留下個樣子看看都是美事。”
縱使知她心如蛇,給這樣動人的美女摩挲著臉頰,翟雨時仍禁不住自己泛起男女間的異樣感覺,閉上眼睛,作出唯一能表示的抗議。
甄夫人溫暖的小手離開了他,俯頭下來,吐氣如蘭道:“但若換了是我的意思,你亦早已一命嗚呼,好教斷去怒蛟幫一隻臂膀。”
翟雨時感受著她迷人的氣息噴在臉上的感覺,欣然張眼道:“多謝夫人告訴我敝幫主和凌二叔均成功逃走。”
甄夫人微一錯愕,接著笑道:“不得了哩!一句話便給你聽出了風聲,看來還是及早殺了你吧!”
翟雨時大惑不解道:“在下正奇怪夫人沒有這樣做。”
甄夫人坐直了在床沿的嬌軀,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不殺你的是胡節,他要把怒蛟幫的第一智囊,生蹦活跳地拿上京師,好讓朱元璋在天下人前顯顯威風,不過我偏不如他願。”
伸出手輕輕玩弄著插在翟雨時耳鼓穴處的金針,溫柔地道:“這些針是我們花刺子模一種秘傳的手法,表面看只是製得你不能動彈,其實卻是慢性地破壞你腦內的神經組織,把身體對腦部養份的供應逐漸減少,不出一天,你會發覺思想開始遲鈍,再不能有條理地去思索。最後天下著名的軍師,將會比一個普通人的智力更是不如,偏你們記得往昔所有風光,你說那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
翟雨時明知她這番難辦真假的話,是針對一向自負智計的人所施的心理攻勢,仍禁不住心頭凜然,暗呼辣厲害,儘量以平靜的語氣道:“那又有何分別,橫豎見到朱元時,立即會被處以極刑,腦中沒那麼多東西,不是更好嗎?在下還要多謝夫人哩!”
甄夫人嬌笑著站了起來,道:“素善還有很多事做,沒時間和你閒聊了,今晚胡節會趁黑把你押走,他們絕不會畫素善般對你有憐才之意。乘你的腦筋還靈活時,好好想想吧!”
逕自出房去了。
翟雨時一點不露出心內的焦灼,因為說不定甄夫人安排了人暗中窺視他每一個表情。
她對付自己的手法確是非常高明。
對他來說,這世上沒有比逐漸變成白痴更令他驚懼的事了。
而且還是慢慢的折。
他知道對方並非虛言恫嚇,因為一天後他便可從自己的狀況,知道她是否說謊了。
她在迫自己屈服,吐露出怒蛟幫隱藏起來的虛實,好遂一擊破。
不!
就算我翟雨時變成廢人,亦絕不會出賣怒蛟幫。
*
飯後白芳華扯著韓柏,離開了鬼王以女兒虛夜月命名的月榭,帶著他在府內似是隨意閒逛,留下陳令方和範良極兩人在榭內陪鬼王繼續喝酒。
鬼王府更像一個太平美麗的小城,古樹參天,蔥鬱優靜。前院方向不時傳來孩童玩耍的聲音,鬼王府人的眷屬扶老攜幼,悠閒在外院街上閒蕩,說不出的豐足寫意。
府衛見到白芳華,都恭敬施禮,白芳華亦和他們很熟絡。
白芳華領著他由外院走到寧靜的內院,再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