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道:“楞卿家曾對他作過一個詳細的調查,發覺這兩人的身分沒有可供懷疑之處,何況陳令方謝廷石兩人豈敢騙我。哼!葉卿家和鬼王關係較好一點,可否安排兩人碰一碰頭,若無兄精通鬼神相人之道,沒有人能欺騙他的眼睛。”
心頭不由泛起韓柏那真誠熱情的臉容,暗忖此子若敢欺騙我,自己惟有撇開對他的歡喜,以最殘忍的手段把他殺死。保持天下的唯一妙方,就是他朱元璋必須遵守自己訂下來的法則,親情友情愛情全要拋在一旁。
葉素冬叩頭領命,暗忖鬼王只會賣你的賬,我葉素冬在他心中那有什麼地位?他老人家成名時,他仍只是跟在師傅背後斟茶遞水的小徙兒。卻不敢出言說辦不到。
朱元璋又吩咐道:“此事牽連到燕王,關係重大,故必須不動聲色,待至適當時機,才可採取果斷行動。切記!”
葉素冬心中一凜,體會到朱元璋背後含意。
朱棣若與此事有關,那就代表他想弒父造反了。
一滴冷汗終於由額角滲了出來。
朱元璋象徵著天下最大權勢的兩隻手在桌面緊握成拳,然後緩緩舒展開來,語氣轉為溫和,道:“夜了!早點回去睡吧!記緊找人保護憐秀秀,若她損去一條秀髮,你和楞嚴兩人立即提頭來見我。”最後一句,語氣轉厲。
葉素冬答道:“皇上放心,無想僧已來到京城,剛才微臣早請得他和敝派沙天放,一起為皇上護花,即管水月大宗和薜明玉親來,亦不會讓秀秀小姐有一條秀髮斷折。”
朱元璋嘆道:“葉卿家確是朕手下第一智勇兼備的猛將,又難得這麼懂體會朕的心意。唉!若藍玉學得你三分,和朕的關係就不會弄至今日這田地。”
藍玉乃朱元璋的封疆大將,戰功蓋世,手下高手如雲,他自己亦是一等一的高手,朝中數武功,鬼王后便輪到他,然後是燕王棣,楞嚴和他葉素冬,連朱元璋亦要忌這大將三分。
葉素冬不敢插嘴。
服侍了這麼多年,他那還不知朱元璋的脾性嗎?
贊你時最好表現得惶恐一點,否則他又會認為你恃寵生驕了。
朱元璋沉吟片晌,始記得自己和葉素冬亦好應回床睡覺,點頭道:“葉卿家看看怎樣吧!和司禮安排一下那個時間見憐秀秀最適合,也看看何時可和八派最有影響力的人坐下來共進晚膳,加深認識和了解。”接著啞然失笑道:“告訴他們我還是三十年前那個朱元璋,不須守任何君臣之禮。”
葉素冬暗忖信你才是白痴,若我真教八派的人當你不是皇帝,我的小頭顱和身體定要互說有緣再會了。
表面卻扮作感激流涕地領命。
三跪九叩後。
葉素冬退出御書房後,心想今次又平安度過了,下次會否仍是如此走運呢?
朱元璋感到一陣疲倦,伸手撐著額角,喃喃自語道:“若我仍是以前那個朱元璋,會是多麼美妙的一回事呢?”
*
戚長征和風行烈、趙翼分手後,朝洞庭湖的方向奔去。
一生人襄,他從未試過心情壞至如此。
即使當年敗在赤尊信手下,心情亦不至像這刻般壞透。
身為幫會人物,每天早上起床時,都感謝自己尚能生存。
黑道的鬥爭是永不會平息的。
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青樓襄擁美狂歡,又或在酒樓襄大碗酒大塊肉,都會有殺手忽然加以狙擊。
他早慣了刀頭舐血,手握長刀和美女親熱的生涯。
可是他從未遇過甄夫人這樣厲害的人物。
她每一步行動都是深思熟慮,一針見血,教人無從捉摸應付。
首次出手,便以雷霆萬鈞之勢,毀了丹清派和湘水幫,還使封寒飲恨長街。
況且她的武功比之鷹飛亦只高不低,有這樣的人幫助方夜羽,將來就算能把她除去,恐亦非要付出重大代價不可。
她如何能忽然無聲無息地隱形起來呢?
“呀!”
腦中靈光一閃,戚長征猛然止步。
這時他正好在一個小山崗上,右方隱隱傳來犬吠之聲,左方五里許處有條呈白色的長帶子,正是流進洞庭的大河湘水。
只有利用水道,才有可能把如此眾多的人馬瞬眼間運走。
當然還需要個龐大的船隊和軍方的掩護。
地方官府內不乏幫派人物和與幫派有深厚淵源的人,訊息必定難以保密。
只有來自外地,紀律嚴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