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驚世駭俗了。
比倩蓮轉向他盈盈笑道:“風公子請退避一會,倩蓮要和夫人說幾句私話,待會再詳細向公子稟上。”
風行烈哭笑不得,輕嘆搖頭,同雙修夫人谷凝清施禮後,退出室外去。
浪翻雲沿岸飛掠,陳令方的官船燈火通明,禁不住奇怪起來,陳令方一家大少平日養尊處擾,當不慣舟舶之苦.但看情形,卻沒有登岸度宿。況且以陳令方的身份,地方州府官員巴結唯恐不及。怎會不邀請他們回府以盛情款待,其中必有原因,心中一動,登上一所民房瓦頂,遙遙望去。
只見官船岸旁守著百多名官兵,防衛森嚴。
浪翻雲心中暗笑,自己和左詩一句戲言,想不到引來如此局面,唯今之計,只有神不知鬼不覺,摸上船去,偷他兩曇好酒。再偷偷退出來,想不到自己昨夜才做完“明賊”,今夜卻要做“暗賊”,這樣下去,偷雞摸狗的賊勾當必定愈來愈高明。
打定主意,到附近摘了幾枝粗樹枝,除去多餘枝葉.來到下游遠處,大鳥騰空般飛往江裡,丟擲粗枝,凌空提氣,一個翻身,往前飛掠,點在粗枝上,“颼”一聲貼著水面前掠,再丟擲另一粗枝,借點力度鬼魅般沿著水面來到官船旁江上的暗點處。
闢船旁泊著三艘快艇,都是燈火明亮,佈滿把守的兵丁,官船上亦隱見守衛的人。
至此浪翻雲再無疑問,知道陳令方必是剛接到有人要暗害他的訊息,否則沒有理由早前還登樓喝酒,現在卻作出如此大陣仗的防衛佈置。
要知若要暗殺陳令方,最不智莫如在大江上進行,因為這種官船亦是大明的戰船,有堅強的攻防能力,一般高手若要駕舟明來,恐怕未上船便被擊沉,空有一身武功也無所施其技,所以最佳的時刻,莫如趁船泊岸時進行偷襲。
這時他也不由有點為陳令方擔心,因為對方不來則已,若來必會有足夠能力破開封鎖,進行刺殺。官兵看去雖是人多勢眾,威風凜凜,但可惜卻缺乏高手,應付不了敵人作“點”的強攻。若對方目標只是陳令方一人。他就更危險了。
想到這裡,一沉氣,沒入江水裡。
當他再冒起頭來時。已潛過了船底,來到船頭處。
浪翻雲施出天視地聽之術,不一會已對船上江上岸旁的形勢瞭然於胸,雙掌運勁,吸盤般吸著船身,倏忽間壁虎般由船身的暗影處爬了上去,來到船頭邊緣處。
天下間的“盜賊”裡.除了盜賊之王範良極外,恐怕沒有人能以這樣高明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覺登上船去,既能避開了燈光的照明,又能藉船身的斜度,避開甲板上的監視。
浪翻雲當然不會實然翻上守戒森嚴的甲板上,將耳朵貼在船身上,凝聚耳力,瞬那間整艘船裡裡外外的所有聲晌,盡收耳底。
換了一般耳目恃靈的高手,縱能聽到由船身傳來的各種聲音,最多也是音質音量輕重不同,但像浪種雲.又或以盜聽名震天下的範良極這類級數的高手,耳目之盡到了超凡入聖之境,可以將收進耳內的聲音重組,形成一個聲音的空間,一個音場,藉之定出聲音的關係和位置。
所以一聽之下,浪翻雲對船上的防守形勢.已瞭然在胸。
兩個人的足音由遠而近,最後來到頭頂處。
浪翻雲精氣內收.避免對方中有天生特別敏銳觸覺者,“感”到他的存在。
頭上甲板處傳來一陣得意的男人輕笑聲,跟著低聲道:“陳老鬼的臉子真大,一句話傳過去,那小愛官便連家中守茅廁的兵也調來保護他。”
另一人壓低聲音道:“真不明白上頭打的是什麼主意.既要老大殺人又要放出風聲,讓人防備。”
早先那人道:“不要胡思亂想了。只看陳令方尚未被召上京前,我們三人便給巧妙地安排當起陳令力的護院來,便知上頭計劃周詳,每一步必有後面的原因,我們依計行事使成。”按著低笑道:“區區一營官兵,怎能阻我們八友殺幾個飯桶護院和孺子婦人。哈!”按著兩人話題一轉,縱談著蘇杭一帶那個窯子裡的姑娘床上功夫最好,愈說愈是不堪。
這時下面貼在船身的浪翻雲已失去了盜酒的“清興”,暗忖若陳令方被殺,必乃驚動到朱元璋的大事,其中當涉及京師錯綜復轉的權力鬥爭,掀起軒然大波,甚至有人因而擔上責任,設計這陰謀者可謂辣之極。
浪翻雲心中嘆了一口氣,若非陳令方和他有一“酒”之情,這種官場的鬥爭他絕沒有興趣去管,但現在卻不能不理,便當作是用來換酒的報酬好了。
立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