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難以啟齒地道:“秦姑娘可否準小僧大膽問上一個問題?”
在夕陽斜照下,秦夢瑤俏臉泛著聖潔的光輝,露出笑靨道:“有什麼說話。大師勿要藏在心裡。”
不捨仰望天邊的紅霞。神情落寞,輕嘆道:“小僧生於蒙人藏僧橫行的時代,父母兄姊均慘死於他們之手,我幸得恩師打救,才得身免,避居少林,本以為這一生也不會離寺下山,但恩師的死亡,卻改變了小僧的一生!”又再一聲輕嘆,喟言道:“恩師敗於龐斑之手,負傷回寺,當我們均以為他會逐漸痊癒時.卻忽然仙逝,沒有留下隻字片言,那時我想到的只是:無論如何,我也要為了恩師,為了少林寺,除去龐斑。”
秦夢瑤知道不捨這番心底話,可能是自他師尊絕戒和尚死後,從沒有向任何人說過,心中也不由惻然,感到不捨隱然有視她為紅顏知己之意。
不捨的語氣轉趨平靜,道:“那時小僧便想到。恩師的武功已達少林寺武學的最高層次,縱使小僧再躲在少林,無論如何勤修苦練,最多也是另一個恩師,故此把心一橫,往外求之,唉:”秦夢瑤自然知道他最後揀了雙修府專講男女之道的雙修心法,以不捨這樣自幼清修的高僧。要他下一個這樣的決定,他內心的矛盾和鬥爭可想而知。
不捨沉吟片晌,道:“秦姑娘可知小僧為何忽然提起這些陳年舊事?”
秦夢瑤目注不捨,搖頭道:“對別人來說,這些可能是陳年舊事。但對大師來說,卻永遠是那麼歷歷加在目前,夢瑤說得對嗎?”
不捨目中閃過痛苦的神色,點頭道:“是的:所有這些事就像在剛才發生,揮之不去。好了:我送秦姑娘就送到這裡為止。”言罷立定。
秦夢瑤輕移數步,才轉過頭來道:“大師先前不是想間:為何我故意不攔阻紅日法王擄人而去嗎?”
不捨微微一笑道:“因為小僧忽然想到了中原因.事實上小僧也沒有全力出手,只不過和秦姑娘不真正出手的原因或者略有分別。”
秦夢瑤別有深意地望了不捨一眼,恬淡地道:“大師不肯全力以赴,是否希望紅日法王為要我尋鷹刀,無暇別顧呢?”
不捨眼中射出讚賞的神色,坦然道:“小僧是純從利害關係的角度出發,因為小僧昨晚接到密報,卜敵率著紅巾盜和一批黑道高手,往雙修府進發,這事小借縱然明知是方夜羽佈下的陷阱,也不能不踩進去,沒有了紅日法王這種可比擬龐斑或浪翻雲的絕代高手,對小僧自是有利得多。”
秦夢瑤美目閃起異彩,默思片刻,道:“夢瑤也有一個問題想詢問大師?”
不捨奇道:“秦姑娘請說!”
秦夢瑤道:“那天柳林之會,龐斑走時,大師有的是攔截龐斑的機會,只要你們動上了手,夢瑤不管如何也不會介入,為何大師卻放過了那千載一時的良機呢?”
不捨愕然自問道:“是的!為何小僧會放過那機會?”
秦夢瑤代答道:“因為大師的心裡面有兩個不捨,一個是為了師門和白道武林,下定決心不顧一切擊殺龐斑的不捨;另一個不捨卻是你真正的自己,一個不願乘人之危,並且不計生死,也要光明正大,轟轟烈烈和大敵決一死戰的不捨。最後仍是真正的不捨勝了。”
語罷轉身慢步而去。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優美背影,不捨的神情更落寞了,今次到雙修府去,會否見到自己最怕碰見的“她”呢?
天已入黑。
烏雲密怖,眼看就有一場大雨。
比倩蓮和風行烈兩人,悄悄由北都進入幹羅所在的南康府,趁著夜色。
來到位於府北一個幽林內,林內有座僻靜的齋堂,隱隱透出燈火。
比倩蓮鬆了一口氣,一把拉著風行烈的手,輕輕道:“一切無恙:來!讓我們由側牆進去。”
風行烈早習慣了谷倩蓮這種對男女之防毫不避嫌的作風,但要他如此貿然闖入這自己一無所知的避世靜所,卻大感猶豫,皺眉道:“你若不告訴我進去幹什麼,我絕不會進去。”
比情蓮嗔道:“你要如此婆媽,隨我來!”大力一拉,拖著風行烈轉到左方的側牆,扯著風行烈往牆頭躍上去。
風行烈當然可將谷倩運反拉回來,但這樣做可能會使谷倩蓮真氣逆轉,致受內傷,無奈下唯有提氣飄身,隨她跟上牆頭。
比倩蓮像打了場小勝仗般。得意地瞄他一眼,放開他的手,躍落內院側的空地上。
風行烈自知鬥她不過,苦笑搖頭.躍落她身旁。
比倩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