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範良極打傷了的“萬里橫行”強望生,坐在亭內的石椅上,看著石桌上一碗濃黑的藥湯麵冒起來的騰騰熱氣,臉色倉白,可見範良極那一下實是傷得他不輕。
裡赤媚則悠閒地在亭旁花叢裡的小徑漫步,細意觀賞幾盆開早了的蘭花,似乎再沒有其他事物比這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強望生咕噥道:“怎會找不到韓柏?”
方夜羽微微一笑道:“不是這小子難抓,而是範良極這老傢伙難找,秦夢瑤若非知道有範良極在附近照應韓柏,亦不肯輕易讓里老師離去。”
強望生有點不滿地看了遠處的裡赤媚一眼,提高了點聲音道:“以里老大魅變之術,誰可攔得住他,只要當時給韓柏加多一掌,不是所有問題也解決了嗎。”
園內的裡赤媚對強望生的話置若不聞.伸手摘起一朵蘭花,送到鼻端用心地嗅著。
方夜羽道:“秦夢璃加上不捨,恐怕師尊也要有三分顧忌,里老師又中了韓柏那小子一腳,若再加上一個範良極。任誰人也要忍著不動手,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韓柏仍在武昌,我們遲早可把他挖出來。”
強望生聽到範良極一個字一對眼欲要噴出火來,正想罵上幾句.裡赤媚那柔美韌韌,不溫不火的招牌聲音傳過來道:“老四:內傷最忌動氣,傷藥最怕冷飲。”
強望生呆了一呆,深吸一口氣後,平靜下來,舉碗“嘟嘟”的把藥湯喝個乾淨。
方夜羽皺眉苦思道:“範良極究竟將韓柏藏到那裡去了,照理若還有個逍遙豔姬,韓柏又受了傷。他們要躲起來真不容易呀!”這時又有手下進來報告,說完成了對城南區的搜尋和調查,卻沒有任何發現.也沒有人見過可疑的生臉人。
裡赤媚拈起那朵蘭花,走入亭內。來到方夜羽旁,悠悠道:“會否是這三個人早溜出城外去了?”
方夜羽搖頭道:“我們的封鎖網如此嚴密,即管他們能逃出城外,也絕逃不過我們的眼線,除非”
裡赤媚道:“除非是他們能混在剛才府臺蘭致遠的車隊裡,那是我們唯一沒有碰的出城隊伍。”
方夜羽道:“若範良極和韓柏真是神通廣大至可使得動堂堂府臺大人來掩護他們出城,我們也唯有輸得口服心服,但我卻懷疑他們是否有這種能耐?”
裡赤媚點頭道:“雖然世事往往出人意表,怕亦不會離奇至此,不過這事很快即可揭曉,你在官府的線眼應該很快有訊息報回來了。”
話才說完,又有手下進來報訊,通:“府臺那邊有話回過來,原來有外國來的特使帶著獻給朱元璋的名貴貢品途經武昌,所以蘭致遠親自押陣,送上一程。”
方夜羽一愕道:“那處來的使節?”
那名手下道:“蘭致遠緊張得不得了,所以他身旁的人都不肯多說。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
方夜羽揮退手下,向裡赤媚道:“原來如此,看來應與範韓兩人無關。”
裡赤媚同意道:“無論他們三頭六臂,也不能在事態忙急下化身變成外國使節,更沒有可能變出可令蘭致遠深信不疑的貢品和兩國交往的文書證明,所以兩人應仍在城內,我們耐著點性子吧!”方夜羽沉吟不語。
這人天性剛毅沉著,愈困難的事愈感到樂在其中。
裡赤媚將手上蘭花拋往亭下的人造溪流裡,讓蘭花隨水而去,問道:“剛才我看到怒蛟幫在秘密調動手上幾艘效能最佳、作戰力量最強的船艦,看來是準備援救雙修府,你是否準備和他們打場硬仗?”
方夜羽道:“調動船隻並非現在的事,早在幾天前浪翻雲離島後,怒蛟幫便進入全面備戰的狀態.二十八艘最大的戰船均駛離了碼頭,不知所蹤,教我們完全猜不到怒蛟幫的佈局,不知道它們可以在我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突然出現。”
強望生調氣完畢,精神好了點.道:“若我們能將怒蛟幫的水師掌握在手裡,將可以把整條長江徹底控制過來,於我們滅明興元的大業會有極大的助力。”
方夜羽道:“強老師說得一點不錯.現在天下黑道最少有一半落進我們手裡,但沒有了怒蛟幫,等如龍沒有了眼睛.何況怒蛟幫一日稱雄水道,我們一日不能展開反攻的打動,所以收服怒蛟幫,乃是我們眼前第一要稱。”
強望生沉吟道:“我們應否待至攔江之戰後,才向怒蛟幫開刀。”
方夜羽臉上閃過複雜之極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輕輕道:“假設師尊出手我們意外地輸了,我們應怎麼辦?”
強望生呆了起來,顯是從未想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