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也沒有人信,就像個活生生的噩夢。
沙千里等恍然大悟,難怪察知勤如此有恃無恐,霸去憐秀秀的竟是龐斑和幹羅。
戚長怔一怔後,再仰起頭來道:“龐斑你可以殺死我,但卻不能像狗一般將我趕走!”
幹羅的聲音再響起道:“戚小兄果是天生豪勇不畏死之土,可敢坦然回答幹某一個問題。”
戚長征心中暗奇,這幹羅語氣雖冰冷,但其實卸處處在維護自己,他當然不知道幹羅是因著浪翻雲的關係,對他戚長征愛屋及烏。
戚長征恭然道:“前輩請下問!”
最不是味道的是沙千里等人,走既不是,不走更不是,一時僵在一旁。
靠在窗旁看熱鬧的人,都乖乖回到坐位裡,大氣也不敢噴出一口,怕惹起上面兩人的不悅。
幹羅道:“假設龐兄親自出手,將你擊敗,你走還是不走?”
戚長征斷然道:“戚長征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厚顏硬賴不走。”
幹羅道:“好!那告訴幹某,你是否可勝過魔師龐斑?”
戚長征一呆道:“當然是有敗無勝。”
幹羅暴叫一聲,有若平地起了一個焦雷,鎮懾全場,喝道:“那你已敗了,怎還厚顏留此?”
戚長征是天生不畏死之土,但卻絕非愚魯硬撐之輩,至此心領神會,抱拳道:“多謝前輩點醒!”倒身飛退,消沒高牆之後。
簡正明等那還敢逞強,抱拳施禮後,悄悄離去。
他們的退走就像瘟疫般傳播著,不一會所有客人均匆匆離去,小花溪仍是燈火通明,但只剩下察知勤等和一眾姑娘。
憐秀秀盈盈離開古箏,為房內這兩位蓋代高手,添入新酒。
龐斑道:“幹兄!讓龐斑再敬你一杯。”
兩人一飲而盡。
龐斑眼中浮起寂寞的神色,淡淡道:“絕戒死了,赤尊信死了,厲若海死了,明年月滿攔江之時,我和浪翻雲其中一個也要死了,幹兄又要離我而去,值得交往的人,零落如此,上天對我龐某人何其不公?”
幹羅微笑道:“龐兄何時知道我已決定不歸附你?”
龐斑道:“由你入房時腳步力量節奏顯示出的自信,我便知道幹羅畢竟是幹羅,怎甘心於屈居人下,所以我才央秀秀斟酒,敬你一杯,以示我對你的尊重。”
幹羅長笑道:“幹羅畢竟是幹羅,龐斑畢竟是龐斑,痛快呀痛快!”
憐秀秀喜悅地道:“連我這個局外人,也感到高手對壘那種痛快,讓秀秀敬兩位一杯。
”美人恩重,兩人舉杯陪飲。
龐斑手一揚,酒杯飛出窗外,直投進高牆外的黑暗裡,平靜地道:“這是我一生中最後一杯酒。”再向憐秀秀溫柔一笑道:“秀秀小姐怎會是局外之人,今晚我特別請得芳駕,又乘自己負傷之時,約見幹兄,就是不想和幹兄動手流血,致辜負瞭如此長宵。”
憐秀秀感激低頭,忽像是記起什麼似的,臺頭問道:“先生勿怪秀秀多言,剛才先生提及的人,是否都在先生手下落敗身亡?若是如此,那就不是老天對你是否公平的問題,而是你自己一手所做成了。”
幹羅仰天長嘆道:“小弟是過來之人,不如就由我代答此問。”
龐斑微笑道:“幹兄,請!”
幹羅向憐秀秀道:“假設生命是個遊戲,那一定是一局棋,只不過規則換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在這生命的棋局裡,每個人都被配與某一身分,或攻或守,全受棋局控制,縱使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妻兒,也無能拒絕。”指著龐斑道:“他是龐斑,我是幹羅,你是憐秀秀,這就是命運。”
憐秀秀道:“但秀秀若要脫離青樓,只要點頭便可辦到,若兩位先生收手退隱,不是可破此棋局,又或另換新局?”
龐斑奇道:“那秀秀小姐為何直至此刻,仍戀青樓不去?”
憐秀秀流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幽幽道:“我早猜到你會再問秀秀這個不想答的問題。”
停了停,蒙上悽傷的俏目瞅了龐斑一限,又垂下來道:“在那裡還不是一樣嗎?秀秀早習慣了在樓內醉生夢死的忘憂世界中過生活!”
幹羅擊臺喝道:“就是如此。命運若要操縱人,必是由‘人的心’開始,舍之再無他途。”
龐斑截入冷然道:“誰能改變?”
憐秀秀嬌軀輕顫,修長優美的頸項像天鵝般垂下,輕輕道:“以兩位先生超人的慧覺,難道不能破除心障,擇善而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