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斑已在他頭頂前上空三丈許處。
他也是第一流的好手,立時收攝心神,飛身而起,截擊龐斑。
兩旁的同門‘十字斧’鴻達才和‘鐵柔拂’鄭卿嬌亦同時騰身而起,位置卻稍墜後方,作第二道的關防。
在配合上,可說是無懈可擊。
龐斑一聲長笑,迅速無比的身子去勢,忽地放緩下來,似要定在半空。
謝峰心頭一寒。
這應是絕無可能的事,完全違反物理上的常規,也使他失去原本精確無比的預算。
變招已來不及了。
謝峰狂喝一聲,雲行雨飄身法展至極限,硬往下急墜,希望能觸地再起,迎擊龐斑。
他身後的鴻達才和鄭卿嬌便沒有他的功夫,沖天而起,剎那間便到了三丈高處的頂點,開始回落。
謝峰腳尖觸地,正要彈高。
龐斑哈哈一笑,慢下來的身形驀地加速,掠過鴻達才和鄭卿嬌,同時左右腳尖分點在兩人頭上。
兩人暗叫吾命休矣,胸中一口氣立時變濁,直跌下去。
‘颼’一聲,龐斑雄偉如山的身影,消失在柳林上的黑暗裡。
‘砰、砰!’
鴻達才、鄭卿嬌兩人滾跌地上,坐起來時臉無人色,想起剛才若龐斑腳尖稍用點力道,他們的頭骨怕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了。
眾種子高手除不捨外,均臉色一變,心中都泛起無力與抗的窩囊感覺,這次圍攻龐斑,可說是一敗塗地,丟臉之極,若非龐斑腳下留情,死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眾人目光回到小艇上,秦夢瑤早不知所蹤。
不捨平靜地道:“夢瑤姑娘剛才趁各位注意力集中在魔師身上時走了。”
謝峰呆在原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跺腳,轉身便去,鴻達才和鄭卿嬌兩人呆了一呆,亦彈起身追著去了。
不捨緩緩來到少林俗家高手‘穿雲箭’程望旁邊,彎身探手抱起身,神情落寞,無喜無悲。
雲裳伸手過去捉著夫君微顫的手,心中暗歎,知道慣對春風秋月、琴棋書晝與自己魚水之樂的向清秋,正深為眼前冷酷的死亡而戰慄,嘆了一口氣,向不捨道:“大師若無指示,愚夫婦便返回書香世家了。”
不捨怎聽不出她語氣中有退出之意,這次應召而來的各派高手共十八人,一人已死,一人雖生猶死,若再少了書香世家這兩名高手,便只剩下十四人,假若這些人中再因韓府兇案而分裂,便更七零八落了,還如何能和以龐斑為首的力量對抗?
小半道人忽地哈哈一笑。
眾人眼光不由落在他的胖臉上。
只見這看來一臉樂天的道人寬容道:“各位實在不用心灰意冷,否則便落在龐斑算計中,我們雖有戰友不幸身死,但比起二十年前先輩的遭遇,可算是戰績輝煌,由此可見二十年後的今天,和龐斑的鬥爭,已大有轉機。”
眾人心中一動,立時把握到這小半道人話中的玄機。
要知二十年前,龐斑曾先後多次被白道高手聯手圍攻,除了少林的無想僧外,手下從沒活口留下,這已成了龐斑的招牌手段,這次十八種子高手圍攻龐斑,只死一人,這在以前是絕難想象的事。
“我佛慈悲!”
一聲佛號下,隱在柳林內的筏可大師緩步走出,臉容寶相莊嚴,合十道:“小半道兄說得好,貧儈失去爭雄之念後,心無礙,反而旁觀者清,看出龐魔起始時殺氣大盛,直至不捨大師現身時,才驀地斂去殺機,可見不捨大師的成就,竟硬迫得龐魔也要改變了主意。”不捨微微一笑道:“不捨怎敢居功,我看龐斑真正忌憚的乃秦夢瑤,才如此破例離去。”
冷鐵心冷冷道:“大師不用謙虛,這次若無秦夢瑤從中作梗,非是沒有留下龐魔的可能,哼!我古劍池要看看言靜庵如何交待此事!”
雲清和沙千里齊齊點頭,表示他們同意冷鐵心對秦夢瑤的立場。
雲裳輕輕一嘆,蹙起黛眉,柔聲道:“冷兄對夢瑤小姐可能有點誤會了。”
沙千里也冷哼道:“怎會是誤會,依我看是言靜庵和龐斑間實有不可告人之關係,所以秦夢瑤才處處站在龐斑的一方。”
雲裳心中暗歎,這些一向自尊自大的高手,將失敗歸咎到秦夢瑤身上,實是一件補贖自己失落感的心態,有理也說不清,轉向不捨道:“大師若再無他話,愚夫婦要告退了。”
向清秋一向對自己這美慧過人的妻子言聽計從,對不捨施禮道:“經此一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