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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處傳來。

這是起帆開航的聲音。

浪翻雲神色回覆平靜,眼光回到構死地上的三位怒蛟幫弟兄,閃過哀痛。

“鏘!”

覆雨劍離鞘而出。

化出一朵朵劍花,回鞘時,信旁的石桌面已多了一行字,寫著“敵人要的是浪翻雲,我便讓他們如願以償。”

“當!”

浪翻雲伸指彈響了示警的銅鐘,怒鷹般沖天飛起,投往觀潮石旁一艘泊在岸旁的怒蛟幫特製快艇裡。

腳下用力,將快艇綁緊岸旁的粗繩立時蹦斷。

快艇往外駛去。

便像有十多名力土在艇下託艇急行般。

轉眼溶入了漆黑的洞庭湖裡。

韓柏見到豎在倉內的大帳幕,帳身繡滿紋飾,又綴著各式各樣模仿動植物形態的飾物,不是鑲嵌著寶石,便是以真金打製而成,真是華麗非常,但亦頗為豔俗。心中暗懍:這怪帳透著一股邪氣,其主人恐亦非善類,應是不宜久留。

正欲離去,腦際間一陣暈眩,幾乎倒在地上。

韓柏苦苦支撐。

要知練武之土,最重心志毅力,若他‘任由’自己暈倒,異日即管復原過來,功力也將大為減退。

好一會後,神智才回復過來。

只覺身體一陣虛弱無力。

想不到柳搖枝的簫輕輕一劃,竟能造成這麼大的傷害,現時半邊身子的經脈痛楚不堪不在話下,最令他擔憂的是痛楚有擴充套件的趨向,倘若不立即運功療傷,讓真氣再次暢流經脈無阻,可能半邊身子要就此作廢。

環目四顧。

心中嘆了一口氣。

這倉足有六、七百尺見方,但這超巨型帳幕足足佔去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其它地方乾乾淨淨,空空如也,連一隻糧倉常客的小老鼠也藏不了。

輕微細碎的足音在倉外響起。

韓柏大吃一驚,欲要提氣躍起,豈知體內真氣虛飄無力,散而不聚。

“壢喲!”

倉門拉開。

韓柏再無選擇,繞著帳幕轉了個圈,來到入口處,不顧一切,鑽了進去。

儘管他目下陷於水盡山窮的地步,也不由心中讚歎。

闊落的帳內,鋪滿了柔厚溫軟的羊毛地氈,圖案華麗,帳心放了一張長几,幾盤新鮮果點,發出誘人的香氣,帳的四角整齊地迭著重重被褥,方形和圓形的軟枕像士兵般排列著,予人既溫暖又舒適的感覺。

門開。

燈火的光芒透帳而入。

韓柏了意識地俯伏厚軟的地氈上,回頭望去,只見燈火映照下,兩個提著燈籠,玲瓏修長的女子身影,投在帳上。

兩女正要入帳。

韓柏嚇得找了堆在一角的被子,鑽了進去。

背枕著軟柔的地氈,上面壓奢厚厚的被子,鼻嗅著被鋪香潔的氣味,那種舒服的感覺,令韓柏也要自誇揀對了避難療傷的地方,只不過可要祈禱這兩名身材惹火之極的女子,不要揀中他這一角藏身的被子,來作今夜的睡鋪,那就好了!

秦夢瑤步進星光覆蓋下的柳林。

在她獻與劍道的生命裡,能令她心動的事物並不多。

生和死對她來說只是不同的站頭,生死之間只是一次短促的旅稈,任何事物也會過去,任何事物也終會雲散煙消,了無痕跡。

只有劍道才是永的。

但‘劍’並非目的,而只是一種手段,一種達致勘破生死和存在之謎的手段。

她知道每一代的武林頂尖人物,無論走了多遠和多麼迂迴曲折的生命旅途,最終都無可避免迴歸到這條追尋永的路上。

否則何能超越眾生,成為千古流傳的超卓人物?

那是武道的涅盤。

沒有一個人知道那會在何時發生?是否會發生?和發生了之後會怎樣?

百年前的蒙古絕代大家八師巴,在布逵拉宮的禪室內一指觸地,含笑而去;無上宗師令東來,十絕關密室內飄然不見;天縱之才的大俠傳鷹,於孤懸百丈之上的高崖躍空而去。

哲人已渺!

她多麼希望他們能重回塵世,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無知’正是生命的鐵律。

不知生,不知死!

龐斑也在這條路上摸索著。

二十年前的龐斑,早看破了人世的虛幻,否則也不會退隱二十年,潛修道心種魔大法,甚至放棄了言靜庵,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