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才女,信手拈來,乃若天成。歌聲之美,更不作第二人想。
浪翻雲聽她檀口輕吐,字字如珠落玉盤,擲地生聲,不由呆了起來。
唱罷,憐秀秀柔聲道:“浪郎啊:只要你不嫌棄,在攔江之戰前,每晚人家都給你煮酒彈箏,唱歌共話。”
浪翻雲憶起昔日與紀借惜相處的情景,只覺往事如煙,去若逝水,輕輕一嘆道:“浪某何德何能,竟得秀秀如此錯愛。”
憐秀秀深情地道:“在秀秀眼中,沒有人比浪翻雲更值得秀秀傾心愛戀了。”
浪翻雲虎軀劇震。
這句話為何如此熟悉,不是紀惜惜曾向他說過類似的話嗎?
憐秀秀活像另一個紀惜惜,同是以傾國的姿色、穎慧的靈秀、絕世的歌藝,馳譽天下。由第一眼看到她時,他使難以自制地由她身上苦思著紀惜惜。
谷姿仙是形似惜惜,憐秀秀卻是神似。
浪翻雲再嘆一聲,微笑道:“秀秀想到那裡呢?”
憐秀秀俏目亮了起來,試探著道:“洞庭湖好嗎?”
浪翻雲瀟地聳肩道:“有何不可?”
憐秀秀大喜道:“就此一言為定。翻雲啊:可否立即起程,人家盼望這一刻,望得頸都長了。”.浪翻雲忽變得懶洋洋起來,油然道:“待我們見過客人後,就可去了。”
憐秀秀愕然道:“什麼客人?”
浪翻雲雙目精芒亮起,淡淡道:“單教主大駕已臨,何不現身相見?”
單玉如的嬌笑聲立時由窗外傳入來。
與大明皇帝同桌共宴,實乃非同小可的盛事。眾人都有點小心翼翼反而朱元璋意氣飛逸,不住勸酒,又說起打仗與治國的趣事。
他的說話有著無可比擬的魅力,不單因他措詞生動,思慮深刻,更因他視事的角度乃天下之主的角度,與眾人的想法大異其趣,使人聽來竟像當上了皇上般的痛快。
喝的當然是清溪流泉。
朱元璋對谷姿仙顯得特別客氣和親切,卻沒有絲毫惹起對力的不安,拿捏得恰到好處。葉素冬和嚴無懼兩人因身為八派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都作了陪客。
老公公等影子太監,都返到殿外,免去了眾人的尷尬。說到底他們是來自兩大聖地之一的超然人物,有他們立侍一旁,眾人那還好意思坐著。
這時朱元璋談到當年得天下之事,喟然道:“朕之所以能得天下,故因將士用命,軍紀嚴明,但更重要是因言齋主臨別時贈子朕“以民為本”這句話,故此朕每攻陷一城一地,首要之務是使百姓安寧,不受騷擾,人們既能安居樂業,自然對朕擁護支援。以民為本,使朕最終能戰勝群雄,推翻元室。”
向蒼松和忘情師太都是當年曾匡助朱元璋打天下的人,聞言點頭表示同意。
朱元璋忽地沉默下來,默然喝了一杯悶酒。
這時韓柏匆匆趕至,打破了有點尷尬的氣氛,坐到了莊青霜和虛夜月兩女之問。
朱元璋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幸運的小子,朕現在才明白嫉妒的滋味。”
眾人不禁莞爾。
韓柏忍不住望往左側那又乖又靜,坐在忘情師太身旁的雲素,後者垂下眼光,避了與他目光接觸。當他巡視眾人時,發覺薄昭如坐在戚長征身旁,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照理剛才看戲時兩人坐到一塊兒,薄昭如怎也要避嫌,不再坐在戚長征身旁,現在如此,難道薄昭如終抗拒不了戚長征嗎?
忘情師太道:“莊派主和沙公是否有事他去呢?”
韓柏答了後正容道:“想不到白芳華如此厲害,竟能由重重圍困中施展魔門技,輕易脫身,所以今日保護諸君,必有一番惡戰。現在最不利的,就是敵暗我明,只要多來幾個像白芳華般厲害的人物,我們嘿!”嚴無懼深有同感,點頭道:“白妖女確是不凡,若非敵我難分,我們大可調來禁衛廠衛中的精銳助陣,但現在卻唯有倚賴諸位了。”
忘情師太沉吟道:“照理說無論敵人如何厲害,我方有浪翻雲隱伺暗處,他們豈敢輕舉妄動?”
書香世家的向夫人云裳仍是那副高雅悠閒的樣兒,柔聲道:“若妾身是單玉如,一天未找到剋制浪大俠的方法,也絕不會輕率出手,待會說不定風平浪靜,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呢。”
朱元璋淡淡一笑道:“從鐘山架炮一事,朕便發覺自己一直低估了單玉如,也低估了她二十多年來密植的實力,諸位萬勿掉以輕心。”
範良極籲出一口涼氣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