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女兒,所以允才如此重用鍾仲遊,自家人關係當然不同了。”
眾人這才恍然。
鬼王道:“我早知此事,假若單玉如健在,那天命教和鍾仲遊及允母子間的權力關係應可因她作緩衝,而能保持合作均衡,單玉如一死,這種平衡再不能繼續下去,產生出究竟應是天命教為主呢?還是當皇帝的允作主的嚴重問題。白芳華等被迫引退,實基因於此。”
翟雨時恍然道:“聽虛老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所以允首要之務,就是把兵權交付到李景隆手上,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背叛自己的女兒和孫子。”
不捨不解道:“可是燕王大敗李景隆又會引來什麼不妥呢?”他曾是鬼王的心腹大將,說起話來自然直接坦白。
這也正是眾人的疑問,眼光都集中到這一手助朱元璋打出天下,當今明朝碩果僅存的元老身上。
虛若無笑道:“魔教之人,最是自私自利,專講損人利已,絕不相信外人。所以當日我知道允派耿炳文討伐燕王,立知天命教會扯他後腿,使他兵敗,好褫奪他兵權,使南軍能盡入李景隆手內。”
陳渲讚歎道:“威武王雖不在場,卻有如目睹。事後耿將軍曾向我大吐苦水,允雖號稱給他三十萬兵,實際上只得十三萬人,強弱懸殊下,加上用兵又及不上燕王,那能不被殺得抱頭鼠竄。但換了李景隆卻是另一回事了,短短個多月就給他調集了五十萬人,若換了掌兵的仍是耿炳文,說不定吃敗仗的是燕王呢。”
虛若無道:“這正是關鍵所在,若我是小棣,就設法把李景隆的大軍陷在北方,最好是允仍不住增援,拖到隆冬時,南兵難抗風雪,不戰自潰,到地上積雪難行困住南軍時,再以奇兵南下長江,由水路突襲京城。當允仍以為順天岌岌可危,怎知已是大禍臨頭了。何況李景隆的久戰無功,更會動搖軍心,不用打已有很多人投誠過去。”
眾人為之傾倒,並深服盛名之下無虛士,鬼王確是開創天下的雄材大略之輩。
蘭致遠恭敬地道:“威武王何不往順天扶持燕王取天下呢?”
虛若無和浪翻雲相視一笑,莞爾道:“這應是你們這些後生小子的事了。虛某現在只想笑傲山林,幹一些想了大半輩子而未乾得的事。”
翟雨時謙虛求教道:“虛老剛才說燕王的大業,尚有幾年波折,又是從何得見呢?”
虛若無若無其事道:“問題仍在於李景隆身上,他憑著與允母子的關係,必竭力重振旗鼓,與燕王再決雌雄。但要是他再敗一次,必會惹來群情洶湧,就算允母子也護他不住,亦對他失了信心。那時再和燕王對敵的,就不是李景隆這不知兵法的行外人,而是精擅帶軍打仗的將領了。”
眾人對鬼王的真知卓見,無不佩服。
韓柏忍不住道:“小婿明天便坐船去見燕王,岳丈大人有什麼說話要小婿轉給燕王呢?”
虛若無呵呵大笑,欣然道:“虛某費了這麼多舌,就是等待有人問這句話。告訴燕王,時局不同了,這並非爭霸天下,只是皇室內鬨。若能攻破京師,天下便是他的了。但若妄想攻城掠池,逐片上地去佔領,那他到死之日,亦休想能征服全國。莫忘了忌他的人,一向都比服他的人多呢。”
頓了頓又沉聲道:“這是我虛若無對他最後的忠告,以後再不管他明室的事了。”
浪翻雲長笑而起,道:“虛兄有沒有興趣到浪某的茅蘆坐坐。”
虛若無欣然道:“當然有興趣!說句真話吧!虛某實不慣這麼熱鬧的場合。”
眾人忙起立相送,接著整個大堂的人都站了起來。
虛夜月試探道:“女兒可以跟去嗎?”
虛若無愛憐地撫著她秀髮道:“來日方長,最怕你不肯陪著老爹,你就代表我在這裡與各位叔伯兄弟喝唔喝杯茶好了。”
盲罷與浪翻雲聯袂而去。
聽完虛若無高瞻遠矚的一番話後,眾人都覺未來景象在眼前呈現出來,命運已藉著虛若無之言,巧妙地安排好了燕王的前路。
第29卷月滿攔江第五章各奔前程
第29卷月滿攔江第五章各奔前程
果如鬼王所料,李景隆兵敗後,允不但沒有降罪,還著他再集合六十萬兵將北上與燕王的三十萬大軍決戰於白溝河。
戰爭最烈時,忽然狂風大作,李景隆大軍被沙礫迎面打來,咫尺難辨。
燕王親率精騎突破了李軍的左翼,引致李軍全面崩潰,李軍被殺死、踐踏和溺河而死者十餘萬,橫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