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竟不得不坐馬沉腰,以化勁道,腳下厚達數尺的石板立時“砌”的一聲裂碎,遠看去就若水月大宗一刀把碧天雁劈入地裡。
碧天雁知這乃生死存亡之一刻,狂喝一聲,抽出右,閃電出擊,同時以左把水月刀向左方卸去。
水月大宗一聲大笑,腳踏實地,水月刀彈了起來,刀光再閃。
碧天雁悶哼一聲,踉蹌後退,眾人明明見水月刀沒有碰到他,都不明所以。
鐵青衣長嘯一聲,卸下長衣,手卷衫束,變成一卷棍狀之物,向水月大宗搗去。
荊城冷駭然扶著倒退的碧天雁,驚叫道:“雁叔沒事吧!”
碧天雁臉無血色,顯是損耗極鉅,搖頭道:“幸好他破不了我的護體真氣,”大叫道:“青衣,小心他的先天刀氣!”
“蓬!”
衣束水月刀交擊。
這時四侍分散落到水月大宗後方,擺開架勢,虎視眾人,卻沒有出手。
水月大宗動也不動,鐵青衣卻全身一震,急退三步。
倏地水月大宗以玄奧之極的步法移前五步,刀光一閃,疾取鐵青衣胸膛。
鐵青衣給他凌厲無匹的刀勁震得手臂痠麻,見水月刀電射而至,施出看家本領,衫束化回長衣,潮水波浪般揚起,“蓬”的再擋了一刀,這回只退了一步。
水月大宗讚道:“好本領!竟懂以柔制剛之理。”驀地刀光大盛,幻出重重刀影,催出陣陣刀氣,漫天蓋地隨著玄奇步法,狂風掃落葉般往鐵青衣捲去。
鐵青衣夷然不懼,長衫化作一片青雲,反往對方捲去。
戚長征和風行烈打個眼色,均看到對方臉上驚容,如此蓋世刀法,實是未之前見。
就在此時,虛夜月嬌叱一聲,鬼王鞭靈蛇般先落到地上,瞬眼間沿地竄去,卷往水月大宗的右腳。
水月大宗喝止後方四侍道:“不準動手。”哈哈一笑,水月刀揮擊在鐵青衣貫滿真勁的長衫上,把他震得側跌開去,自己則倏地閃開。虛夜月詭異無比的一鞭立時師老無功。
錶王鞭由地上彈了起來,隨著虛夜月前衝的身子,追著水月大宗攻去。
荊城冷一把攔著想上前援手的莊青霜和谷姿仙、厲聲道:“我去!”反身亡命撲丟。
水月大宗見引得虛夜月追來,心中竊喜、只要擒得這女娃,那怕鬼王不任由宰割。
秦夢瑤坐到艇尾,把划艇之責交回韓柏,後者逆流把小艇往落花橋駛去。
秦夢瑤神態雅,心靈一片平靜。今次再會韓柏,她感到一切都不同了。
她從未有一次像現在般全心全意渴想和韓柏在一起,共享那種難以言喻的超然感覺。這與男女之情絕對無關,就像和浪翻雲、龐斑又或言靜庵相處時那種醉人的感受。
包何況她對韓柏情根深種,便她知道無論韓柏對她怎樣放恣,她只會欣然接受,不會生出抗拒之心,就像他剛才那麼溫柔地摟了她的腰肢,輕撫了她的酥胸。
她感到道胎和魔種在精神的層面緊鎖在一起,誰都不肯和不願分開來,那種情慾交融的感覺,是舍韓柏外再無任何人可賦予給她的。
若非尚未接回心脈,她便可和韓柏共嘗魔種道胎靈慾渾融的甜美滋味。
但現在他們必須分別達到有情無慾,有欲無情的境界。
成功與否,已完全要看韓柏的表現。她只能從旁引導。
但她並不放在心上,自劍道有成以來,她早看破生死得失,沒有任何事會放不下,包括自己的生命。
韓柏呆看著她,一瞬不瞬。
秦夢瑤蠻腰輕扭,白了他一眼道:“還穿著衣服都要看得這麼色迷迷嗎?”
韓柏早認識到這仙子出世和入世的兩面。
出世的她,凜然不可冒犯,入世動情時,則比任何女人更加姣美誘人,嬌豔媚惑至使人迷惘顛倒的境界。
韓柏今晚自見到秦夢瑤後,魔種一直處在最佳的狀態下,他可以清楚體會到秦夢瑤對自己的海樣深情,感應到她甘願委身從他的心意。更使他感動的是秦夢瑤拋開了包括生死與師門責任在內的一切,把芳心和肉體完全絕對地向他開放,任他為所欲為。只恨不知如何才能由始至終,都保持在情慾分離的先天道境裡。
這幾天當他和諸女歡好時,每可在神醉魂銷的一刻,攀上那種境界。但那隻像妙手偶得的佳句,這刻想蓄意為之,卻是可想不可得。
若以無想十式的玄門正宗為之,則未開始早肉慾退盡,亦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