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緩慢,但帶起真勁做成的暗湧,卻使人生出明知其既慢且緩,亦有無法躲避的感覺。
這種一快一慢的聯手戰術,戚長征還是初次遇上,感到壓力大得令人害怕,又有種非常不舒暢,像有渾身氣力偏是無法舒的無奈感覺。
當然並非說他真的無力反抗,只是感覺如此而已,他乃天性強悍的人,凝聚心力,天兵寶刀開闔縱橫,隱然有君臨天下的霸氣,不住閃移間,仍保持強大的攻勢,絲毫沒因對方龐大的壓力而在氣勢上有任何萎縮之態。不過若說要取勝殺敵,卻是妄想了。不過已打得兩大凶人暗暗心驚,更增殺他決心。
他們本以為以兩人聯手之力,三招兩式就可把他收拾,日下才知這只是個夢想。
兩魔毫不留手,魔功技層出不窮,不斷加強壓力,務求在風行烈收拾四女和刁闢情前,先一步置對手於死地。
那邊的風行烈打的亦是同樣主意,見戚長征形勢不妙,立下速戰速決之心。
“當!”的一聲,丈二紅槍先掃上最右方一女的軟劍,妖女立時一聲慘號,軟劍脫手,口噴鮮血,踉蹌跌退。
另三女駭得花容失色,那料得到對方一槍掃來,竟有此千軍難擋的功力和氣勢,慌忙退後。
風行烈一聲長嘯,丈二紅槍生出萬千變化,漫天槍影,把刁闢情卷裡其中。
刁闢情再次受傷,功力減弱,立時嚇得魂飛魄散,劍光護體,硬要往後疾退。
“鏘!”的一聲脆響,紅槍破入劍影裡。
刁闢情慘叫一聲,仍是往後疾退,但返到大宅的石階時,胸口鮮血噴而出,仰跌斃命。
他也不知走了什麼惡運,甫出道便被浪翻雲所傷,舊傷剛愈又畢命於風行烈槍下,從沒有一展抱負的機會。
風行烈眼光落到四女身上時,眾女一聲發喊,掉頭奔回宅內去。
風行烈大笑道:“戚兄:小弟來了。”
丈二紅槍幻出滿天鑽動的芒影,鋪天蓋地的把羊捲了進去。
戚長征壓力一輕,長笑道:“來得及時!”刀勢一放,與都穆比賽誰快一點般以攻對攻,十多招一過,都穆已落在下風。
羊則怪叫連連,原來風行烈每一槍均以三氣克敵,羊武功雖比都穆更高明,但比之年憐丹仍低了一線,立即吃了大虧。
兩個蒙臉黑衣人同時由大宅奔出來,站在長階之頂,冷然看著正在拚鬥的兩對人。
戚長征雖在激戰中,猶有餘力,大笑道:“見不得光的人終被迫出來了。”
這正是範良極整個計劃最精的地方。
天命教有個弱點,就是一天未奪得皇權,教中的人和物都是見不得光的。
人又分兩類,一類是羊、都穆這種核心分子,能不露光當然最好,露光亦是無妨。另一類就是依附天命教的黑白兩道人物,例如長白派、田桐或展羽之流,若在單玉如取得天下前,暴露了身分,立時聲譽掃地,動輒還會招來被自己門派家法處置和滅門滅族的大災難。像不老神仙那麼有名望有地位,門派產業多不勝數,家財豐厚,但若給朱元璋知他附逆謀反,不但長白派要在江湖除名,所有有關人等均會受誅連,故此誰敢在允登上皇位前曝光。亦因此在這天命教的大本營裡,敵人雖是實力雄厚,敢出來應戰的人並不多,要就學這兩個蒙臉人那樣,將全身包裡起來,還不能以慣用的兵器或武功應敵。
物就是指所有紀錄和資料。
風、戚兩人故意大張聲勢找上來,就是要教敵人有收拾東西溜走的想法。
在天命教的人來說,只要巢穴被偵破,唯一方法就是溜走,絕不會蠢得坐待禁衛廠衛到來圍剿。
都穆等人出來攔截他們,只是要讓其它人可從容逃走罷了。
豈知刁闢情幾個照面即命喪於風行別的丈二紅槍下,都穆和羊這兩個著名兇人又落在下風,暗中接應的人唯有出來援手。
濃煙忽地衝天而起,一座樓房著火焚燒,起火如此突然和猛烈,明眼人一看便心知肚明天命教的人已執拾好最重要的宗卷冊籍,帶不走的就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
都穆和羊同聲慘哼,分別中招。雖是輕傷,但心理的打擊卻最是嚴重的,登時氣全消,被這兩位年輕高手殺得左支右絀,汗流浹背。
兩個蒙瞼人知道非出手不可,打個招呼,分別撲往場中,援助兩人。
一聲佛號,在牆頭響起。
只見忘情師人卓立牆頭,左雲清右雲素,凝視著其中一個人,淡淡道:“這位不是田桐施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