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施主的道心種魔大法非比尋常,那晚在我們這些老骨頭前,仍表現得不亢不卑,威風八面。”再愛憐地看了雲素一眼,柔聲道:“雲素已是我們出雲庵近百年來成就最高的弟子,但仍仗施主手下留情,才沒有受傷。”
韓柏忍不住瞥了雲素尼一眼,只見她瞪著那對清澈澄明的大眼睛,毫不畏懼地看著自己,忽然心中一陣慚愧,因為他靈銳的魔種,感應到她純淨晶瑩的佛心,沒有半絲塵俗之念,有的只是高尚的情操,想起自己對她的不軌之心,那能不羞愧。
若換了乎時,他怎會有這種明悟,只是剛受連番打擊,色心盡去,才察覺到對方的心境。
忘情師太對這一切洞察無遺,欣然道:“雲清已把你們的事詳細告訴了我。唉!你們為了天下的福祉出生入死,而我們八派卻只在坐享其成,貧尼想起便感到羞慚。”
韓柏一呆道:“我們!”忍不住望向雲清,暗忖難道她連和範良極的關係都告訴了師傅?
雲清俏險一紅,垂下頭去,顯是知道韓柏為何偷看她。她雖是帶髮修行,終仍可算是半個修行的人,自然會因捺不住春情而不好意思。
忘情師太微微一笑道:“雲清什麼事都沒有瞞貧尼,門法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古往今來,已不知多少人被規矩所害。何況範良極一片誠心,而云清亦經過了一段長時問的內心掙扎,才發覺自己不可以沒有對方,這種真摯的感情,最是難得,所以貧尼絕不會抱殘守缺,硬要拆散他們。”
韓柏聽到“掙扎”兩字,想起她和範良極初吻的情景,忍不住又看了雲清一眼。
雲清先是赧然,接著醒覺,狠狠瞪了他一眼。
忘情師太續道:“這次貧尼想與施主說話,就是想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盡點心力。”
韓柏對這值得尊敬的老師太更生好感,心頭親切溫暖,嘆了一口氣道:“要說都不知從何說起,韓柏只希望師太和嘿:”忍不住又瞧了正瞪大妙目看著他的雲素,才續道:“和小師傅們燼早離開京師這險惡之地,回到出雲庵去,不要捲入這醜惡的政治漩渦。”
他確是有感而發,尤其不希望這純如白紙嬌柔可愛的雲素尼,被醜惡的鬥爭汙染了她淨美的靈魂。
忘情師太三人都想不到韓柏有這種為人設想的胸懷,對他頓然改觀。
忘情師大正容迫:“聽施主這麼說,定是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忘情更不能獨善其身,施主放心說吧!貧尼早經歷過無數風浪,生死得失均不會擺在心頭。
韓柏肅然起敬,搔頭道:“小子無知,忘記了師太乃白道頂尖高手,不過現在的形勢可是有力無處使,連鬼王地想到要離開京師。”
忘情師徒三人一齊動容。
韓柏站了起來,道:“不若這樣吧!我先回道場去找夢瑤她們,然後才和你們一道去鬼王府去共商大計,好嗎?”
忘情師太這時亦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頭道:“既是如此,貧尼便先遣門下弟子離京,有起什麼事來,應變時方可以靈活一點。”
忘情師太這麼明白事理,韓柏大喜而去,行前忍不住狠狠盯了雲素一眼。
第23卷寒樓觀雪第十二章敵友難分
第23卷寒樓觀雪第十二章敵友難分
鬼王府。
金石藏書堂內。
朱元璋哈哈一笑,同坐在一旁的虛若無道:“上次小弟來此,求若無兄佔算國運,轉眼又兩個月另八天。若無兄卦理精湛,有鬼神莫測之機,所說諸事,一一應驗,小弟傾佩不已。”
鬼王虛若無淡淡一笑道:“看元璋成竹在胸的樣子,必是萬事順遂,可喜可賀。”
朱元璋龍目寒光一閃道:“自靜庵仙逝的訊息傳來後,小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塵往事,唉!小弟自甲辰年晉稱吳王,至今不覺已有三十四年,回想起來,就像作了一場春秋大夢。若無兄說得對,除了每次勝利後的剎那光陰,小弟從未真正感到快樂和滿足感。只知埋首政務,若把這些工作由小弟處拿走,我便一無所有了。”
虛若無搖頭嘆道:“這就是當皇帝的代價。所以虛某從不肯把你當作皇帝,就是希望你還有個可以說話的人,可惜這卻成了你我間最大的衝突和矛盾:不過你肯在這時刻仍來見我,虛某心中仍有點安慰,五十年的交情總算還有點剩餘下來。”
朱元璋一呆道:“若無兄怎會有這番說話,朱元璋盡避對任何人無情無義,但與若無兄這一番交情,卻是真誠無私的。”
鬼王虛若無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