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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雲一抬手,阻止了他說話,道:“休要再提,前任幫主待我等恩深義重,豈可在他老人家魂歸道山後,反對他的後人。叛幫另立之事,不可再說。”凌戰天面容浮現一片火紅,雙目射出激動的神色,怒聲道:“大哥,這個恕難從命,我們明天以後,可能再無相見的日子,心內之言,不吐不快。”看到這個有生死之交的兄弟悲憤堅決,浪翻雲儘管不願,亦不得不讓步,嘆道:“你說。”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似乎連一字也不想多說。

凌戰天道:“恕小弟直言,自新幫主上官鷹繼位後,不斷安插像翟雨時、戚長征、粱秋末等無能之輩把持幫務;一班昔日以血汗換回怒蛟幫偌大基業的弟兄,卻一一遭受排斥;不是權力被削,調任無關重要的位置;便是被派予完全沒有可能成功的任務,不幸的身死當場,較幸運也橫加上辦事不力的罪名,以致人心離散。”他的聲音愈說愈響,愈說愈激動,完全是一種不計後果的心態。

一向以來,凌戰天以冷靜精明著稱,可是在這個最尊敬的大哥面前,他內心的感情像熔岩般爆發出來。

凌戰天胸口強烈地起伏著,待得平靜了一點,才繼續說:“尤其自從上官鷹娶得幹羅那不知從何冒出來的女兒乾紅青後,更變本加厲;一方面加強排擠我們這群舊人,另一方面,又籌謀與這野心勃勃的黑道巨擘--幹羅山城的主人‘毒手’幹羅合夥,說是聯手對付尊信門主‘盜霸’赤尊信的擴張。其實幹羅這絕代兇魔,豈是易與之人,這樣引狼入室,徒然自招滅亡。”說到這裡,聲音有點哽咽。

浪翻雲一言不發,定定地望著杯內色如瑪瑙的醇酒。

酒醒何世?凌戰天望著浪翻雲,俯身向前,一對掌指按在桌面,因用力而發白,桌面被抓得吱喳作響,沉聲道:“老幫主和我們打回來的天下,難道便要眼睜睜拱手讓人嗎?”他的雙眼噴火。

頓了一頓,坐直身子,道:“大哥在幫內的聲望不作第二人想,只有你能力挽狂瀾於既倒,怎可以這樣無動於衷?”浪翻雲一手握起滿杯醇酒,一仰頭,那酒似箭般射入喉嚨,一股火熱般的暖流往身體各處竄去。面容卻如千古石□不見絲毫波動。濺出的酒□在襟前,亦不拭抹。

凌戰天把心中近兩年的積鬱,一口氣痛快地說了出來,情緒宣□後,人也逐漸平復下來。

他知道若不能將這個與赤尊信和幹羅併為江湖黑榜十大高手之列的“覆雨劍”浪翻雲振作起來,前途再沒有半點希望。

凌戰天續道:“三日後‘毒手’幹羅便會親率手下兇人‘破心拐’葛霸、‘掌上舞’易燕媚、‘封喉刃’謝遷盤等,傾巢而來。分明要一舉把我幫接管過去。”一陣悲笑,哂道:“可憐上官鷹那小鬼對付自己人用盡機心,遇到這等興亡大事,卻暈頭轉向,不辨東西,還以為平添臂助,可以對抗赤尊信那個魔君。分明是被妖女乾紅青玩弄於股掌之上。”浪翻雲閉上雙目,不知是否仍在聽他說話。

凌戰天不做計較,時間無多,明天他便要給人外放,到了營田,那時鞭長莫及,只能空嘆奈何,急忙續道:“目下幹羅唯一忌憚的人,就是大哥。*冶煌獾魎�劍�歡*是乾紅青受幹羅指示下所為,儘量削弱大哥各方面的助力,屆時大哥孤掌難鳴,還不是任人魚肉。目下唯一生路,就是在幹羅抵達前,把領導權爭取過來。怒蛟幫的生死存亡,全在大哥一念之間。”浪翻雲再幹兩杯烈酒,神色落寞。

凌戰天憤慨的眼神,轉為憐憫的神色,放輕聲音道:“大哥!不要再喝了,自從大嫂病逝後,你沒有一天不喝酒,儘管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酒毒的蝕害呢。”言下不勝惋惜。

若非浪翻雲這兩年來意氣消沈,全無鬥志,幹羅和赤尊信等雖說是一方霸主,縱橫無敵,亦不敢這樣明刀明槍,欺上頭來。

兼之現任幫主上官鷹樂得他投□置散,好讓他從容安排,棄舊納新,建立自己的班底勢力。外憂內患,使曾經雄霸長江流域的怒蛟幫,勢力已大不如前。

當時天下黑道鼎足三立,幹羅山城以北方為基地,控制黃河兩岸。尊信門則以四川、雲南一帶為據點,勢力籠罩了中國西陲。怒蛟幫佔據了中部地帶,包括湖南、湖北、河南、江西等肥沃的土地。

無論是處在北方的幹羅山城,或是西陲的尊信門,若要在中原擴張實力,都自然而然要先攻克中原霸主,換言之,就是要先擊敗怒蛟幫。

但怒蛟幫昔日上官飛健在時,一代豪雄,統率全幫,武功有浪翻雲,組織有凌戰天,極一時之盛。無隙可尋,穩如泰山。

自從上官飛五年前逝世,浪翻雲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