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的情報,並知道了於我們不利的戰果。”
方夜羽臉上泛起衷心佩服的神色,道:“果是如此,談應手和莫意閒聯擊浪翻雲,仍然落得一死一逃的下場,使浪翻雲聲威更振,除非師尊親自出手,否則對我們聲勢的損害,實在難以估計。”
龐斑長笑道:“好一個浪翻雲,雖說談、莫兩人這些年來縱情酒色,功夫有退無進,但你能破他兩人聯手,足見覆雨劍法已達因情造勢,以意勝力之道境,否則你浪翻雲如何能勝。”
他雖不在當場,但卻有如目睹當時所發生的一切,還未動手,浪翻雲超然於生死勝敗的意態,便使談莫兩人心生懼意,氣志被奪。
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
龐斑的“因情造勢,以意勝力”四個字,正點出了其中關鍵。
於此亦可見真正理解浪翻雲的,便是這最可怕的大敵。
方夜羽道:“我已撤退了所有對付怒蛟幫的後勤力量,因為在師尊親自出手搏殺浪翻雲前,我們實不宜再有任何因對付怒蛟幫而招致的敗績。”
龐斑眼光凝望遠方,像想起了世間上最美妙的事物似的,出奇地柔和道:“在洞庭湖內,怒蛟島東三十里處,有一終年給雲霧怒濤封鎖的無人孤島,據漁民說,那是當神仙遊湖時,落腳奕棋的地方。”
方夜羽呆了一呆,把握不到龐斑為何忽然提起此一無人孤島。為了對付怒蛟幫易守難攻的天險,他曾下了一番功夫研究怒蛟島和附近的地理環境,自然知道有這名為“攔江”的荒島,但想不到這二十年不問世事的師尊,對此島竟也知道得那麼詳細。
龐斑低吟道:“浪翻雲啊!你知否我多麼想念著你。”
方夜羽聽出龐斑語氣盈溢著僮憬和熱戀般的深刻情緒,不禁肅然起敬,只有龐斑這種心胸氣魄,才能使他六十年來,高踞天下的第一高手寶座。
浪翻雲你究竟是怎麼樣的超卓人物?竟能如此得龐斑“錯愛”?龐斑仰天重重舒出一口壓在心頭的豪情壯氣,徐徐道:“自先師蒙赤行百年前與傳鷹那使天地色變的一戰後,天下再無一可觀之戰,浪翻雲呀!你莫要讓我龐斑失望啊。”
方夜羽心湖激起了千丈巨浪,他知道龐斑已定下了出手決戰高踞黑榜首位的無敵高手覆雨劍浪翻雲的地點和日子。
龐斑放在背後的手衣袖“霍”聲一拂,示意方夜羽離去,看似隨便地道:“告訴浪翻雲,明年月圓之夜,當滿月升離洞庭湖面時,我在攔江島恭候大駕。”他心中感到一陣莫明的痛苦,因為他終於放開對靳冰雲的想念,並下了決定任由靳冰雲自由離去,她若對他的恨比對他的愛少,終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情到濃時情轉薄。
方夜羽俊秀的臉透出難以掩飾的激動。
儘管他知道龐斑和浪翻雲的決戰,如箭在弦,勢在必發,但當龐斑說出來時,他仍壓不下心中的激情。
沒人比他更明白,為何龐斑將決戰推遲至一年後。
因為龐斑想給這數年來劍技一直突飛猛進的浪翻雲多點時間。
六十年來無敵天下的龐斑真的不想浪翻雲是他的另一個“失望”。
方夜羽離開龐斑傲然卓立處的高崖後,撤退了所有圍捕韓柏的人手,雖然龐斑沒有告訴他這樣做,但他已掌握了龐斑的心意。
否則龐斑又怎會一句也不提起靳冰雲?他若仍放不開靳冰雲,他便不會見浪翻雲。
現在他定下了決戰浪翻雲的地點日期時間,自是他決定已將兒女私情撥到一旁,不成障礙。所以方夜羽自然要在這一年內,不碰任何和靳冰雲有關係的事,以免影響了龐斑決戰浪翻雲前的心境。
說放就放。
也唯有龐斑這級數的修養,才能做到。
浪翻雲的可怕在於他的放不下。
龐斑的可怕在於他的放得下。
前者有情。
後者無情。
韓柏和靳冰雲在山野間奔行。
靳冰雲白衣飄飄,仙女般在月夜裡的草原上幽靈般掠過。
韓柏追在她背後,心中還想著和她在土裡的親吻和肉體的接觸。
那是時間停止了推移,星辰停止了流動的美妙時刻。
靳冰雲忽地停了下來。
亭亭俏立。
她白玉般的一對赤足,輕盈地踏在溼潤的草地上。
韓柏來到她身旁訝然止步,奇道:“為何不繼續走?龐斑隨時會轉頭來找我們的。”
靳冰雲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