颼
中五騎彎弓搭前,若五道閃電般直射厲若海和‘蹄踏燕’,左右五騎同時彎往馬腹,各擲出十支短矛,看似毫無準繩,盡取人馬附近的空位,其實卻是厲害之極,封死厲若海所有閃避進退之路。
連觀戰的方夜羽等也為之大嘆觀止,想不到‘黃沙十五騎’如此訓練有素和精於群戰之術。
只有宗越心下矛盾,假若厲若海如此輕易被擊倒,他亦面目無光,叛徒的滋味真不好受。
在利科剌上厲若海前,中五騎各掣出雙斧,左右五騎則拿起重矛,準備倘厲若海能擋過刮科短茅,便即同時向他發動以重矛遠攻、以大斧近纏的可怕攻勢。
眼看勁箭要穿背而過和剌入馬臀的剎那,厲若海長笑一聲,坐下‘蹄踏燕’四腿一屈,竟跌坐地上。
厲若海扛在肩頭的丈二紅槍一動,萬道紅影在背後和左右三方扇子般起,射來的勁箭紛紛激飛。
篤篤篤!
兩側擲來的短矛在人馬上空飛過,又或插在人馬左右兩側的空地上。
厲若海再一聲長笑,‘蹄踏燕’原地彈起,變蹲為躍,負著兩人卻像一點累贅也沒有般,往前面三人竄標過去。
剎那間已踏進魏立蝶三人立處十步之內。魏立蝶不愧經驗豐富,處變不驚,微往後退,左右兩側的惡和尚和惡婆子,一鏟一杖,在怒叱尖叫聲裡,全力向厲若海的丈二紅槍迎上。背後的十五騎於一擊失手下死命追來,一時馬蹄怒踏,轟鳴貫耳。
厲若海丈二紅槍高舉前方,再夾馬腹,與他血肉相連的‘蹄踏燕’,在沒有可能再增的高速下驀地增速,科矢般往前面三人標去。
觀戰的方夜羽留心的卻不是他的丈二紅槍,而是厲若海的臉容,在那生死決戰的剎那,‘邪靈’厲若海依然是那樣平靜至近乎冷酷,比對起惡和尚和惡婆子的咬牙怒目,又或十五騎的叱喝作勢,是如此地不相櫬,忽然間他明白了龐斑對厲若海的評語。
此人的確已晉入了宗師級的超凡境界。
除了龐斑外,所有人也小覷了他。
或者浪翻雲是另一個例外。
惡和尚一面惡形惡狀,暴喝一聲,有若平地起了一個轟雷,離地躍地,迎頭鏟,往厲若海鏟將過去,風雷聲起,這一擊充份表現出他的兇悍和有去無回的殺機。
惡婆子滿頭銀絲白髮根根直堅,顯示出貫毛髮的深厚功力,形如厲鬼,坐腰立馬,就地簡簡單單一式構掃千軍,掃向厲若海右腰處,長街附近的塵屑雜碎隨杖而起,像一道煙雲般向厲若海捲去,要是給這老太婆掃個正著,保護厲若海連人帶馬飛跌數丈開外。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難怪這二人大言不慚,果是有驚人藝業。
旁觀一眾也看得聳然動容,暗自設想假若自己換厲若海之地處之,有何化解之法,連身為龐斑之徒的方夜羽,在此情勢下,也只有選擇避其鋒銳一途。
厲若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握槍的手移到中間,槍頭槍尾有若兩道激電般,分點在鏟杖尖上。
鏘!
篤!
一下金屬懂擊的清音和一下悶濁的低鳴同時爆響。
惡和尚和惡婆子兩人有若被雷極般全身一震,驚天動地的兩式全被破去,身形一挫,往後疾退。
丈二紅槍暴漲,千百道槍影,有若燎原之火,往兩人燒去。
‘蹄踏燕’凌空躍起,向由後而前,持重戟攻來的魏立蝶撲下。
方夜羽等忍將不住,霍地立起。
‘白髮’柳搖枝低呼道:“燎原槍法!”
惡和尚和惡婆子兩人鏟杖同時脫手,身子打著轉飛跌開去,每一轉鮮血便像雨點般從身上開來。
鏗鏗鏘鏘!
丈二紅槍和魏立蝶的重戟硬接了十多下。
每一下硬接,擅長硬仗的魏立蝶便要後退幾步,任他展盡渾身解數,也不能改變這種形勢,十多槍下來,魏立蝶便退足幾十步,他終是一派宗主身分,武技遠勝惡和尚和惡婆子,否則已是戟飛人亡之局。
厲若海雖是一槍比一槍重,但卻使人感到他仍是閒適自在,遊刃有餘,這種感覺才是對一向在大漠稱雄好勝,刻下卻苦苦撐持的魏立蝶最氣苦之處。
驀地壓力全消。
厲若海抽轉馬頭,往正奔來援手的十五騎殺去。
魏立蝶仍忍不住再退一步,臉無人色,胸口激湯,‘譁’地噴出一口鮮血,這時惡和尚和惡婆子才‘砰砰’兩聲,一蹲一坐,傷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