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令師是不會參加紫衣幫,這話當著紫衣幫總護法逢老大和老婦人,自然不能明說。話聲一落,就朝聶小香道:“聶姑娘,那我們就走吧。”聶小香盈盈站起身來。
凌幹青又朝逢老大和老婦人母女拱拱手道:“逢前輩、伯母、沈姑娘,在下告辭了。”
老婦人送到門口,叮嚀道:“凌相公,朱九通在黑道上,名氣頗響,勢力不小,你護送聶姑娘,路上可得小心,尤其我老伴有幾個對頭武功極高,他傳你的「天雷指」,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使,千萬記住了。”
凌幹青道:“晚輩記住了。”
老婦人又道:“這裡只是老身臨時住所,你若有暇,務望去鳳陽小溪河一行。”
凌幹青點頭道:“晚輩一定會去的。”
沈若華也跟了出來,朝聶小香歉然道:“聶姑娘,真不好意思,已經這麼晚了,不等天亮了再走。”
聶小香低低的道:“沈姐姐,謝謝你。”
凌幹青走了幾步,回頭道:“伯母,沈姑娘請進去了。”他這一回頭,但見沈若華一雙明亮的眼睛,只是望著自己,他不敢朝她多看,轉身大步行去。
聶小香像小媳婦似的只是跟在他身後,低著頭而行。走了一段路,聶小香忽然腳下一停,低低的叫道:“凌相公”
凌幹青回身道:“聶姑娘有什麼事?”
聶小香忽然眼圈一紅,朝他盈盈拜了下去,哽咽道:“凌相公,你把我從仙女廟救出來,這份情意,聶小香沒齒也不會忘記的,只是我和你同行,是個累贅,何況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要和凌相公作別了”她說到這裡,珠淚—顆顆從眼角滾落下來。
凌幹青急忙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說道:“聶姑娘,在下到揚州來,就是找你來的,你在仙女廟送還寶劍,足見深明大義,為了在下,使你不見容於師門,所以在下只好要你離開仙女廟,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負責到底,仙女廟因姑娘的叛離,正在想盡辦法,要把你弄回去,豈肯放過姑娘,姑娘此時要和我作別,一個人落了單,正好給他們有可乘的機會,這個萬萬使不得。”
聶小香被他雙手扶住了嬌軀,心頭又覺得安慰,也更是酸楚,—顆頭微微搖著,咽聲道:“仙女廟勢力遍佈大江南北,我和你同走,只是連累了你”
凌幹青大笑道:“柳鳳嬌是我殺父仇人,除我之心,比姑娘更急,還有什麼好連累的?姑娘只管放心,不用替在下擔心了。”
聶小香望著他,又感激,又彷徨,悽楚的道:“凌相公,自從那晚,我們初次相識,我就要想到我們只怕沒有再見之緣,所以我下了決心,把我的心,我的人,都交給了你,只要有那一晚,就足慰我一生,我內心早就認定我生是凌家的人,死是凌家的鬼了,因此我雖然拿了你的寶劍,卻並沒有送呈給師父。今天傍晚,小翠告訴我,地窖裡囚禁了一個凌幹青,我一顆心就一直忐忑不安,才決定把劍送還給你,把你帶出仙女廟,算是我盡了心意,我知道你要我離開仙女廟,是一片好心,但我這樣一直跟著你,會增加你多少麻煩,多少累贅,我實在並不想離開你,但非離開不可”她說到這裡,已是珠淚粉拋,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凌幹青聽她說得委婉悽楚,心頭更是不忍,雙手握住她一雙柔荑,激動的道:“小香,所以你不能走,仙女廟的人對你得不到手,決不甘心,我要永遠保護你,絕不讓仙女廟的人碰到你一分一毫,柳鳳嬌是我殺父仇人,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小香,你不用走,也不能走,你要答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
聶小香目蘊淚水,嬌軀微微顫動,嘴角牽了兩牽,終於叫出:“凌郎”一下撲入凌幹青的懷裡,雙臂一環,緊緊的抱住了他,嗚咽不已。
凌幹青把她擁在懷裡,兩人默默的擁抱了一陣,凌幹青才用手輕輕抬起她的頭來,她一雙清澈的眼神,羞澀的望著他。凌幹青低低的道:“小香,你答應我,永遠和我在一起,永遠不離開我,好麼?”聶小香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輕輕點了點頭,迅快的把一顆頭埋到他肩窩,再也不肯抬起頭來。
就在此時,突聽遠處響起一聲冷森的嘿嘿乾笑。凌幹青驀然驚覺,目光一抬,沉喝道:“什麼人?”暗影中緩步走出一高一矮兩個身穿半截黃衫的老者,黑夜之中,目光閃閃如星,站在三丈之外,不言不動。
聶小香驟睹兩人,不禁打了個冷噤,身子觳觫,低低的道:“凌相公,他們是仙女廟八大護法中的木龍車如海、地龍簡伯陽,各有—身奇特武功,他們找來了,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