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道:“娘已經聽逢老大說了,你這丫頭真不知天高地厚。”她們說話之時,凌幹青、田中玉、聶小香三人也跟了過來。
老婦人目光—掄,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沈若華忙道:“凌兄,這是家母。”一面又朝老婦人道:“他叫凌幹青,她是凌兄的兄弟田中玉姑娘,這是聶小香姑娘。”
凌幹青趕忙抱拳一禮,叫了聲:“伯母。”田中玉、聶小香也一齊行了一禮。
突聽遠處傳來了一聲十分嘹亮的長笑。這聲長笑可以說響遏雲霄,蒼勁得有如老龍長吟,從笑聲推測,至少還在仙女廟前進,相距甚遠,但像田中玉這樣功力較淺的人,兩耳還被震得嗡嗡作響。老婦人道:“逢老大和姓朱的大概較量上了。”剛說到這裡,只聽另—聲尖銳的笑聲,劃破長空,傳了過來。這一聲長笑,尖銳刺耳,並不輸於剛才那聲長笑。
沈若華好奇的道:“娘,我們到前面去看看好麼?”
老婦人臉色—沉,叱道:“你少出花樣,逢老大和姓朱的老道,最多不過平手而已,今晚趕巧逢老大到了揚州,憑娘一個人,還救不出你呢,娘和逢老大約好了的,由他絆住老道,娘下手救人,要咱們走了,他才能脫身,你認為這是好玩的?”說到這裡,回頭道:“你們隨我走吧。”說完,回身就走。
沈若華不敢作聲,大家只好跟著老婦人奔去。不多一會,來至江邊,老婦人撮口發出一聲口哨,只見江邊柳陰深處,劃出一條蓬船,迅快的靠岸。老婦人—縱登船,大家也相繼躍落。老婦人已推開艙門,走了進去,沈若華招呼大家,進入中艙。
中艙地方不大,老婦人要大家盤膝坐下,船就離岸朝江心駛去。老婦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黑夜之中,有若兩點寒星,只是打量著凌幹青,問道:“凌相公身手不凡,尊師是哪一位高人?”
凌幹青道:“家師道號上木下吾。”
老婦人聽得肅然起敬道:“原來凌相公是木劍門高足,無怪身手不凡了”
凌幹青道:“伯母誇獎了。”
老婦人似是並未聽見他說的話,只是沉吟著道:“但凌相公方才使的好像是「天雷指」,木道長並非風雷門的人,凌相公這招指法,那是另有師承的了?”
凌幹青看她問起自己方才使的指法,這就說道:“晚輩不知道這是什麼指法,那是一位前輩高人所傳。”
老婦人注意的問道:“傳凌相公指法的這位高人是誰呢?”
凌幹青赧然道:“晚輩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誰?”
老婦人奇道:“那怎麼會傳你指法的呢?”
凌幹青道:“晚輩下山之時,遇上那位老人家,他要晚輩代捎一封家書”他把如何遇上活死人,詳細說了一遍。
“活死人?”老婦人聽得十分仔細,問道:“他要你把家書送到哪裡去呢?”
凌幹青道:“那位老人家沒有說,信上也並無住址,所以使晚輩十分為難”
老婦人微微一笑道:“他沒寫地址,凌相公可知是什麼原因麼?”
凌幹青道:“這個晚輩倒是想不出來。”
老婦人道:“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妻女的下落,如何會有地址呢?”
凌幹青攢攢眉道:“這麼說,這封信晚輩是無法送到的了。”
“那也不然。”老婦人臉上雖在笑,但笑得有些悽然,徐徐說道:“因為他已經把「天雷指」傳給了凌相公”
這話聽得凌幹青不覺一怔,她這句話中,似乎含有深意!這意思是說:“因為他已經把「天雷指」傳給了自己,所以這封信就不會送不到了。”
這話作何解呢?凌幹青原是極頂聰明的人,稍一尋思,不覺恍然大悟,那就是說:活死人雖然不知道妻女的下落,但他傳給自己的這記「天雷指」,他老妻一定認得,只要她認出自己使的是「天雷指」,就—定會向自己追問
“伯母說得極是。”凌幹青說到這裡,突然目光一抬,問道:“伯母莫非”她認出自己使的是「天雷指」,她正在盤問自己指法的來歷,她自然很有可能就是活死人的妻女了,但這話他不好全說出來,是以「莫非」之下,就沒再說下去,只是以詢問的目光望著老婦人。
老婦人點著頭,目中已經含蘊了一眶淚水,隨著她頭的點動,滾落下來,說道:“是的,教凌相公「天雷指」的,正是拙夫,請你把他的信交給老身吧。”
沈若華驚喜的道:“娘,凌兄遇上的就是爹麼?”
“是的。”老婦人垂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