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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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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叔為了明查真相,親自趕去白雲觀,只見到丹元子,他說大哥的事,要愚叔不用過問,愚叔問他為什麼?他說,大哥的仇,自有賢侄去報,愚叔說我是大哥的兄弟,難道兄弟不能問麼?他說,如果愚叔替大哥報了仇,賢侄豈不抱恨終身了,愚叔就不用多問了,愚叔要求見見賢侄,也被他拒絕了,他說賢侄藝成下山,自會到南陵去愚叔的,這—等就等了三年。”

管崇墀一面說話,目中卻已隱有淚光,一手抓著凌幹青的手腕,續道:“今天賢侄果然來了,你快告訴愚叔,大哥是被什麼人害死的?”

凌幹青眼看管叔叔如此重義,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心頭也極為感動,當下也不好隱瞞,就把自己父親聽到關外紫衣煞神要向管叔叔報仇,父親帶了師父的昔年相贈的木劍,去找師父,以及在茅山腳下,被柳鳳嬌所害,她如何又向家中尋仇,被二師兄啟元子擊退,帶著自己上山。

管崇墀聽得熱淚盈眶,砰然一聲,把—張茶几擊得粉碎,虎的站起身來,切齒道:“是這妖婦大哥竟然是為了小弟一家,才遇害的,我真愧對大哥大哥,你這份厚愛,小弟何以為報”

他舉袖拭著老淚,又道:“所幸賢侄得蒙木劍道長收錄,如今藝成下山,也差可告慰大哥。”目光一注,問道:“哦,賢侄剛下山麼?”

凌幹青道:“小侄下山,已有數月”接著就把下山以來的情形,簡略的說了一遍。

管祟墀連連點頭,說道:“這位聶姑娘能出汙泥而不染,尤為令人敬佩。”

凌幹青道:“小侄前來拜謁管叔叔,—來是叩問金安,二來是有一件事想拜求管叔叔的。”

管祟墀道:“賢侄有什麼事,只管請說。”

凌幹青道:“三妹脫離仙女廟,無處可以安身,小侄天涯尋仇,同行又諸多不便,所以想請求管叔叔,暫時住在管叔叔府上”

“這個”崇墀沒待他說下去,忽然面有難色,沉吟了一下,才道:“只怕不妥,聶姑娘離開仙女廟,愚叔是江湖人,江湖上最忌諱的就是收留叛離師門的人,仙女廟朱觀主若是興師問罪,愚叔這點微末之技,如何惹得起他?賢侄此事愚叔實在難以應命。”他說出這幾句話來,臉上不期流露出痛苦之色。

這也難怪,方才剛剛說過「聶姑娘能出汙泥而不染,尤為令為敬佩」,如今一提到要暫時住在他家裡,就拒人於千里之外了。人,誰都難免自私,就因為有了這點自私之心,自然不無愧作。凌幹青一向知道管叔叔是個義薄雲天的人,和爹又是結義兄弟,想來這點小事,無有不允之理,沒想到他方才說得聲淚俱下,慷慨激昂,一下居然變得畏首畏尾起來,一口拒絕了。道義、交情,原來都是口頭上說說的。

凌幹青一時不禁氣得俊臉通紅,勉強笑道:“管叔叔既有未便,小侄那就告辭了。”

管祟墀好像巴不得他快走,也不挽留,立即站起身,含笑道:“賢侄有事,愚叔就不好挽留了。”

凌幹青道:“二弟、三妹,我們該走了。”舉步往廳外行去。

畢雲秋看大哥負氣走出,就朝管崇墀拱拱手道:“管大叔請留步。”說著就和聶小香一同跟了出去,管崇墀送到階前,就大聲道:“賢侄恕愚叔不送。”

凌幹青連頭也不回,一路急步而行,出了管家莊大門,又走了一段路,心裡實在憋不住這口氣,仰天怒笑一聲道:“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人情冷暖這四個字了。”

聶小香輕聲道:“都是為了小妹,才使大哥生這大的氣。”

凌幹青道:“沒有和你一同來,還不知道人心竟是如此自私”

畢雲秋道:“大哥,你只怕是錯怪管大叔了。”

“是我錯怪了他?”凌幹青氣憤的道:“先父和他義結金蘭,也為了保全他一家,才把木劍送還家師,在茅山遇害的,只是要三妹在他莊上暫住,他居然說得出口惹不起魔手天尊,一口拒絕,我真沒見過如此無情無義的人。”這種事,任何人遇上了,都會氣憤填膺,自然不能怪他。

“瞧你,氣成這個樣子。”畢雲秋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我看管大叔必有難言之隱。”

“他只是不願意招惹魔手天尊。”凌幹青冷笑一聲道:“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然。”畢雲秋微微搖頭道:“我們進門之時,小弟看他看到大哥之時,雖然一臉俱是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