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能不裝聾作啞了:他還要繼續在官場上混呢,總不能同時把兩個大派的人,全部都得罪了吧?
雖然,元老派裡是分了山頭的,實力派裡的派別也很多,兩者的勢力相互交錯和融合著,實在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這是來自兩個不同位面的壓力
如果有必要,同時得罪來自兩個位面的勢力,李省長也不是不敢這麼做,畢竟,這兩股勢力說不定就是來自同一個團體或者派別的。
但眼下看來,為這麼點小事大動干戈,顯然是很不上算,非常非常地不上算。
別的不說,落在別人眼裡,那就是:小李這人,做事太不靠譜了,為了敲詐一個小小的房地產公司的錢財,居然敢同時不賣中央和老幹部的面子!
這做事魯莽和不靠譜的名聲一旦傳了出去,對李省長的仕途肯定是有損無益的!
李省長几乎在瞬間就考慮到了這件事裡的不妥,他馬上打個電話給習廳長:小習,前兩天你跟我說的那個高新區那家的房地產公司,早點讓人家復工吧?
習廳長登時就不樂意了,他以為恆盛的人在李省長這裡下了工夫和本錢,於是婉轉地解釋了起來,“省長,他們那邊的整頓還沒完成呢,怎麼讓他們復工?”
整頓沒完成?你這才叫哄鬼呢,對於這個萬年廳長滾刀肉,李省長也沒什麼太好的招兒,“我跟你說,中央辦公廳的有人給我打電話了,過問這件事了。”
“哦?”習廳長明顯地被嚇了一跳,語氣也急促了起來,“辦公廳的誰?怎麼說的?”
“說個屁的說!”李省長很罕見地罵了句髒話,沒好氣地回答,“別忘了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差不多點就行了,想想吳天良的是怎麼下去吧。”
前幾天兩人見面的時候,習廳長曾經說起過這事,本意是想向李省長賣個好:看,我幫你對付了羅玉口的人了。
只是李省長自己都接待過時老,自然知道這傢伙在玩火,於是很厚道地友情提示:那個楚雲飛,可是把吳副省長整下去的主力,公安廳的熊廳長都差點被連累到。
習廳長並不怎麼把吳天良放在眼裡,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吳天良無事生非,被人抓了現行,那是活該,我這裡可是靠著條款說事呢,誰敢說我是無事生非?眼下李省長舊話重提,習廳長終於扛不住了,怒氣衝衝地抱怨了起來,“那個恆盛公司,實在太囂張了點,不但抗拒執法,居然事後還敢打我的人,這還是社會主義國家麼'”
事後被打的人,就是那幾位當時受了警告的職員,事發幾天過後,有兩人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是在回家路上,另一個居然是在單位的門口。
打人的兇手溜得很快,下手也不夠狠毒,回家路上被打的那位損失大點,也只是眉骨處擦破了點皮,軟組織挫傷而己,象徵意義大於洩憤的意義。
“你要是能確定是恆盛的人動的手,你可以報警啊,”李省長對這話不屑一顧,“社會主義國家?你能壓榨別人才是社會主義國家,別人要是反抗,就不是社會主義國家了?”
話雖然夠赤裸,也夠難聽,但也反應出兩人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這話頂得習廳長夠嗆,不過他還真不好怎麼發作,他平時敢在李省長面前耍耍無賴,充充滾刀肉,但是中央辦公廳都介入了,他還是滿拎得清輕重的。
事實上,正如李省長說的那樣,由於這兩筆帳沒人認領,所以,房地局的人自然而然地把這屎盆子扣到了恆盛的頭上。
說良心話,習廳長認為,這絕對不是什麼栽贓,而建設廳所有的人也都能夠確定,打人的事情,一定是恆盛的人辦的,不過,既然抓不住兇手,那也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處理方法。
萬事講證據是好事,但在有些時候,確實是有點過於迂腐了。
聽到李省長這些話,習廳長也有點撓頭,“可是這麼一弄,沒人做主,絕對是開了個壞頭,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啊。”
是隊伍不好帶了麼?不過就是你們斂財少了個物件而己,這些,李省長全明白,不過,習廳長平日裡對他的支援力度也不算小,建設廳長這個寶座,原也不該是碌碌無為的,不是麼?
只是,眼下這事,實在不宜再折騰下去了,所以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下了最後遁牒,“話我是通知到了,要是你還想堅持的話,那你好自為之吧。”
習廳長恨恨地掛了電話,“媽的,全是屬狗的,翻臉就不認人,要錢的時候你怎麼就不這麼說話?”
說歸說,他還是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