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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母的看法很多,其中不乏是一些非常離譜的、或者說大逆不道的猜測,那些內容,並不合適同自己兒子年輕的戰友訴說的,她能說的,只是那些比較靠譜的東西。
靠譜的傳言之一:茲事體大,哪怕是替死鬼,也是要捉一個來充數的,而劉寧的種種條件,正合適捉鬼者的需求,那這一切的發生就難免了。傳言之二:黃書英在贛通的攤子太大,有人眼紅。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起源於劉群的不作為,有他出面的話,劉寧怎麼可能揹負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後來,楚雲飛才知道,這點上,劉群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老軍人是充分相信國家機器的,所以,在劉群看來,眼下事情在風頭上,等等即可,再說了,兒子進去,自己可以去撈他的,但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栽進去,大家可就只有哭的份了,
當然,事情並沒有這麼走一遭,所以,劉群的猜測,註定也只是一種猜測而己,筆者把這些東西提前寫出來,不過是想說明,老一輩人,尤其是經歷過一些運動的人,在有些事情上,是相當謹小慎微的。
縱然劉群的態度是如此曖昧,可按照劉母的分析,那些審訊劉寧的人,多少是要賣他點面子的,所以,針對劉寧的審訊,一開始是以疲勞審訊為主,心理攻擊為輔的。
劉寧也跟母親說了,覺睡不好那是肯定的,那屬於是變相的體罰,不過一開始他並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一開始,是那種心理攻擊。
怎麼攻擊?這個楚雲飛也知道點,通常都是很簡單的手段,比如說,把劉寧一個人關進個小黑屋,聲音隔絕效果特別棒的那種,然後連續幾天甚至一週,案情需要的話半個月也行,這時除了送飯時間,整個屋子裡連個人聲和一絲燈光都沒有,那時陪伴犯罪嫌疑人的,只有無盡的空虛和寂寞。
這樣做效果不好?那不要緊,給嫌疑犯屋裡放臺電視好了,那種接收不到任何訊號的電視,而且電視不能關,嫌犯看到的,是永恆不變、頑強地做著布朗運動的雪花點,伴隨雪花存在的,是永無止境的“沙沙”聲。
虧得劉寧在軍營多年,又在剛卡忍受過長時間的寂寞,否則,這種起來很溫柔的強力武器,直接就可以把他攻擊到精神崩潰了。
那劉寧什麼時候,又會受到肉體上的懲罰了呢?按劉母的話說,一個原因,大約還是因為老頭子的不作為,人家本來還忌憚著他父親幾分,可這麼長時間都過去了,劉群連個屁都沒放,那麼人家自然知道了劉家對這件事的態度。
另一點,也很關鍵,那就是赤冀的證言,她也時常地被人傳喚和詢問,自從她想起事發那幾天劉寧的動向,她的事少了,劉寧可就事大了去了。
說起赤冀,劉母禁不住又叨叨了幾句,在她看來,自己竟然給兒子張羅了個無窮的禍患回來,她平日裡的表現,可以略過不提,可要不是她使勁地攛掇,自己的兒子至於跟臺灣人走得那麼近麼?
更別說,她為了自己少點事,居然捏造事實,直接就把劉寧送進了水深火熱之中,這是個做妻子的應該做的麼?
劉寧和赤冀作為夫妻,在這個案子中,居然對那幾天的行蹤交待得如此有偏差,這也是安全域性那幫人死活不肯放過劉寧的原因之一。
在他們看來,赤冀一開始,還是想包庇愛人的,怎奈在己方“強大的心理攻勢之下”,作為一個不怎麼經歷過世事的年輕女子,她最終沒有“負隅頑抗”到底,說穿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的嘛。
劉母死活是不肯相信兒子會做出那樣的事,自己身上的肉,沒人比自己更瞭解兒子了,要說劉寧會殺個把兩個臺灣人,劉母還能勉強相信,可跟臺灣人勾結,出賣國家利益,那是斷斷不可能的。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反正,事發那幾天的原始證據,大家都沒有,安全域性是靠了人性和邏輯來判斷的,劉母則是靠了對自己兒子的瞭解和信任判斷的。
楚雲飛打心眼裡贊同劉寧母親的建議,道理也如出一轍,他相信,完全相信自己的戰友,毫無保留地相信。
至於赤冀為什麼會這麼做,楚雲飛更願意相信她是因為受到了某方面的壓力,而不是劉母說的,這女人純粹就是想害死自己的老公。
聽說天底下,婆媳關係很融洽的,原本就沒幾隊呢。
劉母這一叨叨,大半個下午就過去了,事情本來就很複雜了,劉母陳述得又過於瑣碎了點,再加上她時不時地要哭泣抽噎幾下,說清楚這事就太費時間了。
普通情況下,楚雲飛的耐心並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