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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幾步。萊拉緊緊地跟在後面。地上鋪了石板,因為年代久遠石板已經變得很光滑,裡面很涼爽。

威爾看到一段向下的樓梯,於是他又往下走,來到一個寬大的、天花板很低的房間裡,房間一頭是一個巨大的煤爐,牆被煤煙燻得烏黑一片,但那兒也沒有人,於是他又往上走回門廳,他發現萊拉手指豎在唇邊,正抬頭向上看。

“我能聽見,”她小聲說,“我猜他是在自言自語。”

威爾豎起耳朵傾聽著,他也聽見了:低沉而含糊不清的吟唱聲,不時夾雜著刺耳的笑聲或是短促而憤怒的叫喊聲,聽起來像個瘋子的聲音。

威爾鼓起腮幫子呼了一口氣,開始爬樓梯,黑橡木樓梯又寬又大,臺階和石板一樣陳舊而結實,腳踩上去不會發出咯吱聲。他們越往上走越黑暗,因為惟一的光源就是每一層樓梯平臺上那一扇又小又深的窗戶。他們爬上一層就停下來聽一聽,然後再往上爬,現在那人的聲音和晃晃悠悠有節奏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那聲音來自樓梯平臺對面的那個房間,房門開著一條縫。

威爾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把門又推開了幾英寸,這樣他就能看見了。

那是一個大房間,天花板上積聚了厚厚的蜘蛛網。牆邊排列著書架,書架上堆著破破爛爛的書,有的書裝訂線鬆散了,有的書紙張掉了出來。有幾本書開啟著,散放在地上或是寬大的佈滿灰塵的桌子上,其他塞在書架上的書擺得雜亂無章。

房間正中有個年輕人正在——跳舞。潘特萊蒙說得對:那人正像他所說的那樣,他背對著門,一會兒朝向這邊,一會兒朝向那邊,他的右手一直在身體前面揮舞,好像要清除什麼看不見的障礙。他那隻手裡是一把刀,那刀看上去很普通,刀身並不怎麼鋒利,大約八英寸長。他舉著刀向前刺,又向兩邊砍,一邊砍一邊向前摸索,上下亂刺,可週圍卻空空如也。

他又動了一下,彷彿要轉身,威爾向後退去。他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向萊拉示意,領著她來到樓梯,又走上一層樓。

“他在幹什麼?”她小聲問。

他儘可能詳細地向她描述著。

“他好像瘋了,”萊拉說,“他是不是瘦瘦的,卷頭髮?”

“是的,紅頭髮,像安吉莉卡一樣。他看上去的確是瘋了,我不知道——我覺得這比查爾斯爵士說的還要奇怪。我們再上樓看一看,然後再去跟他說話。”

她沒有提出疑問,由他帶領著,走上樓梯,來到最頂層。那兒亮堂多了,因為那兒有一段白色的樓梯一直通向屋頂——或者,那兒還不如說像個溫室,是一座由木頭和玻璃構成的建築,即使在樓梯的最下面他們也能感覺到那灼人的熱浪。

正當他們站在那兒時,聽到上面傳來一聲呻吟。

他們嚇了一跳。他們原來以為這座塔裡只有一個人。潘特萊蒙嚇得一下子從貓變成了一隻鳥,飛到萊拉的胸口,這時威爾和萊拉才發現他們互相抓住了對方的手,於是慢慢鬆開了。

“最好去看一看,”威爾小聲說,“我先去。”

“應該我先去,”她也小聲說,“因為是我的錯。”

“正因為是你的錯,所以你要照我說的去做。”

她撅起嘴,但還是跟在他後面。

他向上爬去,來到陽光下。玻璃建築裡陽光刺眼,裡面也像陽光花房那麼熱。威爾既看不清楚,也不能自主呼吸。他發現了門把手,於是他轉動門把手,迅速走出來,他舉起一隻手擋住陽光,不讓它照到眼睛。

他發現自己置身於鉛皮塔頂上,周圍是矮矮的牆垛。玻璃建築在最中間,在它周圍的鉛皮塔頂呈現出輕微的下坡,通向矮牆下的石頭水槽,石槽中有一些方方正正的排水洞,用來排出雨水。

在驕陽下,鉛皮屋頂上躺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隻眼睛閉著,他們走近了才發現他的雙手被捆在後面。

他聽見他們走近,又開始呻吟起來,並試圖翻過身來準備自衛。

“不要緊,”威爾輕聲說,“我們不會傷害你。是拿刀的那人乾的嗎?”

“唔,”老頭咕噥著。

“我們來解開繩子。他系得不是很緊”

那根繩子捆得匆忙粗糙,威爾知道該怎麼解開後,繩子很快就松落了。他們幫助那個老人站起來,把他帶到牆垛的陰影下。

“你是誰?”威爾說,“我們沒想到這兒有兩個人,我們原來以為這兒只有一個人。”

“賈科姆·帕拉迪西,”老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