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晴雨見他又猜中一位,少女心中不服,輕輕拉起唐婉兒玉手,道:“你若是連我的這位好姐姐來歷都能猜到,那我就饒過你!”
拾浪道:“路上聽父親提起過,晴雨交了位好姐妹,活潑大方,武藝了得,今日得見唐姑娘卻是愁雲滿面,不會是怪罪拾浪怠慢之過吧?”
拾晴雨忙道:“不算不算,這個是你作弊!”
唐婉兒微唇輕啟,道:“不關拾浪大哥的事,是我自己!”
喻正雄忙解釋道:“這事與拾浪大哥無關,是柳——”
話未說完,吳棲鳳猛蹬著他,嚇得喻正雄硬是將脫口的話生生吞了回去,原來這一月,誰也不在唐婉兒面前提及‘柳飛星’三個字,是怕刺激到她。
唐婉兒何嘗不是,強迫自己不去想柳飛星這個人,在所有人眼裡都看到柳飛星是在逃避她,只有她自己還在自欺,想著,不由緊拽衣角,強忍住不哭。
拾晴雨見她臉色不好,忙打岔道:“不如猜猜他的來歷!”
說著,指向喻正雄。拾浪便笑道:“喻正雄,幾年前被大哥趕了出去,現在還敢來!”
喻正雄老臉一紅,道:“不提這個,不提這個!”
拾晴雨拉起唐婉兒道:“爹爹回來了,我們去見他啊!”
又對幾人道:“吳姐姐、白姐姐,我引薦爹爹給你們認識啊!”
幾人隨著離開湖心亭,只有喻正雄在後面慢慢悠悠,拾浪等他上前,低聲道:“放心,這次大哥沒回來,況且晴雨已經長大,你要是有本事追得到,大哥也不會再阻攔!”
喻正雄尷尬不已,暗想自己是怕引起吳棲鳳誤會,哪還敢有其他想法。
眾人來到前庭,就見庭中正位上坐著老盜石公壺,左邊站著三個彪形大漢,個個肌肉凸現,兩個虯髯鬍須,另一個紅面小髯,年紀都在四十開外,站在那裡就像三座鐵塔,威武不可擋,正是拾黃、拾河及拾岸三弟兄,各排行老四、老五、老六。原來石公壺收養這些孤兒之時都是看在哪裡撿來的,隨便取名字,這黃河三兄弟是老盜那年在黃河岸邊一起撿回來,也就取了這諢名,三人共連一套合擊棍法,向來互不相離,幾人早在十多年前已經罕逢敵手,因此也少在江湖上走動。
再看右邊椅子上坐定一位大娘,年齡至少在五十以上,身穿藍格花布,天氣寒冷關係,頭上包了塊布巾,觀其容貌,雖年過半百歲,卻也端莊得緊,可想年輕時候定不會醜。就見那椅子邊上靠著一截短小鐵杖,約有半人高,鐵杖頂端繫著串金鈴鐺,共分三組,每組三鈴,但九個金鈴大小沒有一對相同的,詭異至極,但這大娘此刻算是眉開眼笑,使人容易親近。
拾晴雨滿心歡喜,進去便挨個拜道:“爹爹,三姐、四哥、五哥、六哥,你們路上辛苦了!”
其他幾人也跟著拜。白穎穎吃驚不小,她是聽爺爺白天提起過這些江湖怪人的,沒想到今日在拾府都能見到,別的不說,就拾三孃的斷魂鈴,退回二十年去,江湖上哪個不怕,追魂三娘,斷魂鈴響,必有人魂斷。有人說她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她專殺貪官土豪,綠林大盜,久之,得罪的人自然不少,十多年前她就銷聲匿跡了。
拾晴雨為眾人引薦一番,都是客客氣氣,白穎穎心有餘悸,但拾三娘和藹可親,幾言下來也就消除。輪到拾岸時,這紅臉漢子衝著喻正雄咧嘴就笑,嚇得喻正雄大氣都不敢出。
石公壺武藝雖高,畢竟已是百歲老人,敵不過歲月摧殘,剛剛換過衣服,身體有些顫抖。見拾晴雨來拜,便笑道:“老七,快去給這幾位小友搬幾張凳子來!”
拾浪忙稱是。卻被白穎穎攔住,道:“石前輩,我們已經打擾貴府不少時日,既然石前輩和各位大哥大姐都回來了,那麼我們也是時候告辭!”
拾晴雨忙道:“不要,我捨不得各位姐姐,再陪小妹多住些時日嘛!”
原來拾晴雨從小到大都是住在襄陽城,也沒交過什麼朋友,哥哥姐姐比自己大許多,好不容易碰到幾位相仿姐妹,自然難以盡興。
吳棲鳳笑道:“我們也捨不得晴雨妹妹,只是發生那麼多事,我們想要到外面闖一闖!”
拾浪道:“吳姑娘,不知貴派發生什麼事,我們剛回來似乎——”
提起滅門之禍,吳棲鳳和喻正雄都神傷不已,喻正雄又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聽完,眾人噓唏不已,武當派也算是拾府老鄰居,多少有些感慨。
石公壺道:“柳飛星那小子,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不過有神策老道士在,應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