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另外一隻手多出一條白綾,攀在懸崖邊際。
楊飛體內五臟六腑似欲翻轉,他驚魂稍定,垂首望望下面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對蘇花語苦笑道:「你這是何苦來哉?」眼下二人命懸一線,崖上全是敵人,只需斬斷白綾,下場亦是一般。
蘇花語滿目柔情道:「你若喪命,花語苟活人世還有何意思?」她今日已是再出此言了。
楊飛心神激盪,緊緊抱住蘇花語溫軟的身體,柔聲道:「那就讓我們做一對同命鴛鴦吧!」言罷扯去白紗,細細瞧她絕世容顏,似要將她的容貌深刻腦中,他瞧了半晌,又吻向蘇花語的香唇。
蘇花語輕輕閉上美目,右手一輕,她自知白綾已被斬斷,心中暗歎,散去上縱直氣,反手抱住楊飛,趁著生命的最後一刻與情郎熱吻起來。
「楊飛,蘇姐姐!」南宮燕持著劍痕好不容易殺至崖邊,已是傷痕累累,探首望去,哪還看得到二人的影子,她心如刀割,回首狠狠瞪了付無忌一眼,銀牙一咬,抱著劍痕跳了下去。
芳魂已逝,人影已杳,付無忌瞧著手中的蟬翼劍怔立半晌,忽聞身後一名黑衣人沉聲道:「這孩子就是楊飛嗎?」
付無忌點點頭,倒轉蟬翼劍,遞到那人手中道:「此劍勞煩大哥帶回去。」
黑衣人稍覺愕然道:「那你呢?」
付無忌面無表情道:「小弟還得返回長安打理振威鏢局。」
黑衣人道:「你已達成目的,為何還不回去?小小一個振威鏢局還值得你留戀嗎?」
付無忌搖頭道:「我的任務只完成了一半,還不能回去,何況」下面的話他並未道出,他的眼神卻熱切起來,二十多年的光陰,他從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變成年已不惑的父親,他的家已不是蜀中的那個家,而是有著他妻兒的振威鏢局。
黑衣人似乎不解其中之意,怔了一怔,嘆了口氣道:「好吧!為兄先回去了,你好自珍重!」
付無忌望了他手中蟬翼劍一眼,點了點頭,黑衣人揮了下手,片刻間一干黑衣人走得乾乾淨淨,只餘付無忌孤寂的身影遙望崖底。
不知過了多久,付無忌回過神來,嘆了口氣,正欲離去,卻聞遠遠傳來馬蹄之聲,他心中一動,呻吟一聲,倒在地上。
半晌,來騎已近,馬上卻有兩人,一男一女,付無忌竟然都認得,女的是梅蘭,男的是鍾敏,不知為何,二人並未喬裝。
付無忌面色慘白,滿身血汙,氣息奄奄,倒在屍叢之中,見梅蘭一臉驚色,下馬探望,陡然叫道:「妖女,都是你!」
梅蘭莫名其妙道:「付鏢頭,我是梅蘭啊!你不認得我了?這裡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這副慘狀?白總鏢頭呢?」
除了幾具死狀恐怖的死屍外,她已一一看過,並無白向天的蹤跡,只是那道長長的裂痕,好似利劍所致,可天下有誰人武功如此了得。
付無忌雙目噙淚,喃喃道:「師兄墜落懸崖了!」忽然似迴光返照般,跳將起來,指著梅蘭顫聲道:「要不是你這妖女勾引楊飛,指使於他,他會背叛師門,引著敵人前來劫鏢,殘殺同門?」
「什麼?劫鏢?殘殺同門?」梅蘭芳心大亂,急急道:「楊飛來過這?那他的人呢?」
付無忌跌跌撞撞的拾起地上一把斷劍,指著梅蘭,恨恨道:「那小賊已被我師兄殺了,屍首也被我拋下懸崖了。」
梅蘭腦中「嗡」的一聲,喃喃道:「楊飛死了,楊飛死了!」
付無忌瞥了馬上的鐘敏一眼,他還不知鍾敏武功盡廢,心有忌憚,冷哼道:「妖女,今日饒你一命,改日再找你算帳。」言罷,抱著地上一名振威鏢局弟子的屍首痛哭起來。
梅蘭怔立半晌,失魂落魄上得馬去,由著鍾敏馭馬,飛馳而去。
待其去遠,付無忌方抬起頭來,老臉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短短半個月工夫,振威鏢局所保之鏢蟬翼劍在太行山被劫一事便已傳遍江湖,振威鏢局一行除付無忌僥倖逃得一命外全軍覆沒,至於究竟是何人劫鏢說法不一,有人說是黑道第一高手厲方邪,有人說是太行群盜,還有人說是
直至付無忌宣告江湖,眾皆譁然。劫鏢人乃梅花山莊及天香宮,她們勾結振威鏢局受美色所迷的叛徒楊飛,裡應外合,將鏢劫走,而楊飛也被白向天一掌震斃,掉落懸崖,屍骨無存。
這個說法疑點雖多,不過既是楊飛的親叔叔,亦即振威鏢局新任總鏢頭付無忌當面釋清,照理應無虛言,振威鏢局上下更是信誓旦旦,跟梅花山莊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