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死後,出現爭奪皇位的情況,最次上個聲望地位均不能服眾的皇帝,也是有利無害。
韓柏大拍胸口保證道:“大人有何提議,只要本專使做得到的,一定幫忙。”謝廷石長身而起,一揖到地道:“大恩不言謝,將來謝某定必結草銜環以報專使。”他自稱謝某,顯示這已是大套私人間的交情。
韓柏慌忙扶起。
眾人重行坐好後,謝廷石清果了清喉朧,乾咳兩聲後道:“下官經過反覆思量,知道只要專使能在皇上駕前隱去遇盜襲擊一節,則一切好辦。”陳令方皺眉道:“可是此事早由蘭致遠報上京師,我們就算有心隱瞞,恐亦難以辦到。”
謝廷石道:“陳公請放心,致遠知道專使來自句麗後,即想到其中關乎到下官生死大事,放在文書中略去遇劫一節,又嚴禁下面的人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所以只要我們能想出個專使為何會到了武昌的理由,一切問題當可迎刃而解。”範良極大笑道:“這事簡單,貴皇上最緊張就是那幾株靈參,只要我們說因得布政司指點,專程到武昌附近某處汲取某一靈泉之水,釀造成一種特別的美酒,用以浸參,可使靈效大增,則布政司大人不但無過,反而有功呢。”謝廷石拍案叫絕,旋又皺眉道:“可是若皇上喝酒時,發覺那只是貴國以前進貢的酒,又或只是一般美酒,豈非立時拆穿了我們的謊言嗎?”韓柏和範良極對望一眼,齊聲大
笑起來。
當謝萬兩人摸不著頭腦之際,始終不發一言的凌空保證道:“這個謝大人放心即可,只要皇上喝上一口,絕不會懷疑那是帶有天地靈氣的酒。”
謝廷石和“寶二爺”並不太熟,但知道榮國府一向不參與朝政之爭,並且一向和燕王府交好,否則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也不會在凌空這個外人面前提起。聽了凌空的保證,謝廷石雖然仍有疑慮,但勉強放下了心思。
陳令方悠悠道:“看來布政司大人應是由山東一直陪著專使到了武昌,現在又陪著坐船往京師去,不知我有否說錯。”謝廷石大打官腔道:“當然,當然。否則皇上怪罪下來,下官怎承擔得起。”韓拍和範良極心中叫好,他們這次宴請許多大臣本來就是為了更多一些人證,讓他們的高麗專使身份成為鐵上釘釘的事實,得謝廷石這一方大員在旁侍候,誰還會懷疑他們的假身分?這可真算得上瞌睡遇到枕頭,意外之喜了。
範良極仍不放心,道:“布政使大人須謹記不要誘我們說家鄉話,因為來貴國前,我王曾下嚴令,要我們入鄉隨俗,只可說中土語,大人請見諒。”謝廷石早喜上心頭,哪會計較說他媽的什麼話,連連點頭。
這時有人來報,說貴賓駕臨。眾人興高采烈,出房下樓而去。
鼓樂喧天聲裡,韓柏龍行虎步,在範良極和換回官服的山東布政司謝廷石、陳令方、都司萬仁芝、凌空等一眾簇擁下,昂然進入張燈結綵、富麗堂皇的艙廳。
這時六座客臺上,除了主臺右的平臺外,均坐滿了來自附近府衙的大小官員和陪酒的美妓,見他們進來,忙肅立施禮歡迎。
一隊立在門旁左方近二十人身穿綵衣的樂隊,起勁地吹奏著。
當韓柏等踏上主臺,在各自的座位前立定時,謝廷石和萬仁芝轉回本為他們而設的客臺座位處。
眾官想不到官階比他們高上最少三級的謝廷石突然出現,都嚇了一跳。要知道陳令方請的這些人都只是一些地方官員,連水師提督胡節都不過是正六品,謝廷石卻是正三品的大宮,比之胡惟庸的正一品也不過低了兩品,那些從七從八品的府官和低階得多的各轄下吏員,怎能不肅然起敬。
侍宴的禮官大聲唱喏道:“歡迎高麗正德王特派專使樸文正大人駕臨,敬酒!”
這時早有美妓來至韓柏等前,獻上美酒,邊向各人秋波頻送,風情之甚讓韓
柏哈哈大笑,牽著同樣意氣飛揚的範良極,舉杯向分坐五臺上的大小官員名妓,相互祝酒,對飲三杯後,才興高采烈紛紛坐下。
韓柏當然坐於正中,左有凌空,右為陳令方,範良極則站於後一排,幾名侍女分侍兩旁,服侍各人,臺後則是官船上的一眾侍衛。
範良極在韓柏耳旁低聲道:“奇怪!為何胡節和他的人還未到?”
韓柏道:“是否去了艙底搜人?”範良極笑罵道:“那他定是天生賤骨頭,連洗茅房也要親力親為。”
兩人都覺能在這種場合說說粗言鄙語,特別得意,哈哈大笑了起來。凌空和陳令方都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這讓兩人心中湧起的得意之情馬上冷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