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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沉看向隨依寒,隨依寒也看向楚暮沉,對視中,微笑。
驀地,兩人同時身動。
在場的人眼前一花,只見黑影閃動,白影迅移,剎時,只覺空中似有薄霧輕漫,眼前黑白交錯,卻已辯不清人影。
“一炷香之後,如果楚公子還沒有搶到,便自動走人如何?”
“甚好。”
這話是兩人在問答,眾人雖然聽得清楚,卻還是無法看清兩人身形,只知道黑袖揮灑如濃雲蔽日的是隨依寒,白衫微動似輕霧蒙空的是楚暮沉,他們的腳不停地迅速移動著如疾馳的利箭,身形矯捷的迴旋閃避著如游龍戲鳳,但動作實在是太快,任憑眾人屏息、目不轉睛,想看清他們的一招一式也純屬枉然,反而被他們散發出來的氣勢弄得心神不寧。
“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依寒的聲音傳來,沒有任何懼意。
“那麼,這是最後的。”楚暮沉還是一樣的雲淡風輕。
黑白兩影又如流風似飄葉般地靠近,分開——
瞬時,風靜葉止,楚暮沉和隨依寒當庭而立,安然如初。不同的是楚暮沉手中舉著一個破碗。
“掌櫃的,這是飯錢,”楚暮沉丟擲一錠閃閃發光的金子,實踐了‘姑娘的飯錢,在下自然會替你付清。只要姑娘把那碗還給在下’的承諾,“隨姑娘承讓了,告辭!”
“這位姐姐,你該不會該不會”小屁孩等他們走後,從藏身之處出來。
“我有這麼笨哪?”依寒開啟碗櫃,從裡面拿出一個破碗,“天涯何處無破碗,何必單戀一隻盞。”
今天收穫不少。特別是對楚暮沉的作戰經驗,又總結出一條:如果你今天碰見楚暮沉,那麼千萬大喊一聲‘我要脫衣服了’,保證那假道學死要面子的君子會馬上轉身,看都不敢看你一眼呢。
“嘶好痛!若蘭,你不可以輕點麼?”水怡晗正趴在床上,任由若蘭給她的肩上的傷口包紮上藥。由於疼痛,怡晗胡亂在空中揮舞著四肢,“幸好我自己也算半個大夫,要不這肩膀連著的手,還不得廢了!”
“小姐你就別逞能了。人家江湖兒女,哪個不是歷經百戰身負重傷全身浴血都依然能忍著不喊一聲痛,甚至繼續與敵人作鬥爭的?哪像小姐你,說起來也是進過魔教殺手訓練營的,卻一次小小的包紮也叫喊得要死要活的。”
“所以我才被殺手訓練營踢出來了嘛!那種歷經百戰身負重傷全身浴血都依然能忍著不喊一聲痛的,根本就不能算是人!頂多算個頂著人形空殼卻沒有任何感情的魂魄!你小姐我有血有肉花容月貌溫柔多情,哪點不像人了?所以呼痛理所當然!啊!若蘭你絕對是故意的!——”怡晗又大叫一聲,“而且我從受傷到完成任務再到回府,一共用時六個時辰零三刻,其間都堅持裝作若無其事。特別是那頭倔驢,在我受傷後竟敢抬起後蹄子踢了我的手臂!它驢奶奶的,不就是我一個不小心撞到驢屁股而已嘛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它一隻驢憑什麼拽得跟老虎似的?不就是和老虎一樣都是四隻腿走路麼?”
看小姐齜牙咧嘴還在喋喋不休的慘樣,若蘭趕緊轉移話題:“小姐,說實在的,這傷你的人真的挺厲害的。一掌內力,勁道穿透肌膚傷筋動骨,外表看不出半分傷痕,裡頭卻全錯位了。要不是小姐你自個也身懷內力,肩骨那一塊肯定早粉碎了。”
“怎麼,你還指望楚暮沉對我手下留情?”
“是楚暮沉啊!怪不得!”若蘭恍然大悟,“在江湖上他就是你剋星,小姐你自認倒黴吧”
“不行!血債還要血來償,不能向命運低頭。我自出道以來,總共受傷十次,九次都是拜他楚暮沉所賜!”
“可小姐你能怎樣?報仇有這麼容易?你目前打不過他的呀!”若蘭潑冷水趕緊讓小姐清醒清醒,別一時氣昏了頭提劍就找上聯盟去。
“來日方長,女子報仇,十年不晚!”水怡晗靜了會兒,口氣軟了些,“總之就是要他負起責任!”
“”若蘭啞然失笑,“我說小姐哪,一個女人要讓一個男人對她負責,就等同於以身相許莫非,小姐看上人家了?”
“說啥呢!思想不純潔!我寧願看上一隻豬也不會看上他!不,我要是看上了他啊,我自己就變成一隻豬算了!”水怡晗一手指天信誓旦旦。
“當真?小姐上次不是還說一切皆有可能麼?”若蘭小心提醒,“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楚凌軒的時候,就下評語說‘這男人長的太完美,簡直禍水一盆,偏偏還有女人飛蛾撲火,反正是誰嫁給他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