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湮滅,面前的整塊“日牙巖”變得清水般透明瞭起來,巖中白雲已經消失,換上的是一個人首蛇身的白蛇妖,全身**的蜷曲一團,被封印在巨巖中心。
猛的,白蛇妖全身震了一下,從十三年的長夢中緩緩醒來,眼皮一睜,透出了迷茫的閃閃微光,正好看到“日牙巖”外含笑而立的鐘道臨。
鍾道臨明白光靈符消失的時候就是蛇妖被重新封印之時,輕輕一笑,對巨巖中的蛇妖一躬身,笑道:“白蛇姐姐安好,小弟鍾道臨有禮了!”
話後,又是深深一躬,對面前曾經害過他的白妖,卻提不起半點怨恨。
巖中白蛇微微一愣,面前身披道袍,自稱“鍾道臨”的青年簡單的往那一站,就顯得傲骨凌峰,仿若不動明王,又顯得灑脫不羈,飄逸脫俗,恍若出塵野鶴,兩種截然不同的特點卻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而又不顯得矛盾,一雙眸子精芒內蘊,正含著善意的柔光望著自己,露著好似他鄉遇故知般親切的笑容。
白蛇終於明白到面前這個青年就是當初“雲山”下那個自然村的鐘臨時,臉上露出了欣喜而又慚愧的目光,幽幽道:“你不恨姐姐了?”
雖有巖壁阻隔,聲音卻異常清晰。
鍾道臨一聽,忙連連擺手,誠懇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來,沒有姐姐的點化,小弟如今還身處三界之中,機緣天定,小弟對姐姐感激還來不及,如何會恨姐姐!”
白蛇粉臉微紅,喜道:“果真?”
鍾道臨含笑點頭,故作無奈道:“不過美姐姐可要保重身體,好好修行,否則你我姐弟就真的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再見到了!”
白蛇心喜的望了他一眼,抿嘴笑道:“還是臨弟弟嘴甜!”隨後臉上罩上了一層愁霧,悲悽道:“可姐姐如今被太乙真人封印在此,受日灼月寒之劫,恐怕再難有相見之日了!”
言下甚是悲涼,回憶起當初被封印時的情景,對自己的孽果知之甚詳。
鍾道臨訝道:“太乙真人?”
心道,這又是何妨高人,白蛇姐姐怎是被太乙真人封印的?
“咦?”白蛇一臉迷惑;奇怪道:“姐姐雖看出臨弟弟如今已非吳下阿蒙,已經跳出三界輪迴,達到肉身不壞的小乘境界,不過沒有太乙真人的光靈符咒,如何能解的開這受萬載日光照射的‘日牙巖’光明封印?”
“呵呵,這個死老頭!”
鍾道臨一陣賊笑,心中迷惑豁然而解,狠狠道:“姐姐一定說的是小弟那整天佔人便宜,半瘋半醉,為老不尊的師傅了,嘻嘻,原來他叫太乙真人,我看也沒什麼嘛!”
白蛇露出了羨慕的眼光,神情轉為恭敬,嚴肅道:“弟弟福緣深厚,能拜太乙真人為師,他日得成正果,位列仙班不在話下,臨弟怎可對仙人如此不敬,這樣的機緣千年難逢,如若是姐姐,能得到他老人家指點一二,就算失去五百年道行又有何可惜?”
鍾道臨不通道:“老傢伙那麼厲害?”
白蛇眉頭一皺,有點懷疑他這個“人類弟弟”是否真是太乙真人弟子了,點頭道:“肘傳丹篆千年術,口誦黃庭兩卷經,鶴觀古壇槐影裡,悄無人跡戶常扃,太乙真人法咒高深,神通難測,呼風喚雨能遣天界神兵,驅六畜生靈,仙劍道法,幻化宇宙,與日月大地同壽,一身本事取其萬一就可毀山斷江,手中赤焰葫蘆吞天吐地,如何不厲害!”
鍾道臨聽得目瞪口呆,喃喃直道“不可能”,忽覺周圍光線越發淡了下來,抬頭一看,光明符已經快被奇異光線燒盡,心中一凜,焦急道:“姐姐在上,如師尊真像姐姐所說那般神通廣大,反而不必擔心,我師傅說過如今姐姐你身上戾氣未消,尚要經過幾番劫難方能渡過,大道至樂性餘,至靜則廉,望姐姐能夠安心修煉,機緣一到,自能脫困,也正好安身此日牙巖內,渡過五百年天劫!”
白蛇眼光迷離,閃現點點淚光,衝鍾道臨盈盈一拜,感激道:“多謝太乙祖師大恩大德,白蛇銘感五內,一定清欲修行,以報他老人家點化之天恩於一二,弟弟不念姐姐往日仇怨,姐姐卻無以為報,唯有祝願臨弟能夠修成真身,得成正果,皇天在上,九華山玉女峰下小白蛇對蒼天諸佛眾仙起誓,從今之後再不枉殺一個生靈,殆有其真,礫硌可觀,吾佛慈悲!”
說罷,眼耳口鼻與下身蛇鱗甲縫之中頓時冒出絲絲白血,白蛇咬緊牙關,渾身顫抖,忍受著鑽心劇痛,背朝東方,肅穆而跪,人首慢慢轉化成蛇頭,巨大的蛇身扭動間,縮小化作一條小白蛇。
鍾道臨慘呼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