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震盪,狂風怒卷。
七人剛跑上村間的小道,就覺得眼前突然亮芒一片,忍不住回頭望去,就見天空濃雲不住下壓,黑雲之間突然閃現出一陣強芒,一道閃亮的天雷從九天之上怒劈而下,直指祠堂屋頂,“轟隆!”一聲巨大的爆響,將幾人震的耳鼓發麻,四肢顫抖,再睜目望去,原本就破舊不堪的宗祠,現在已經變成了冒著青煙的一堆瓦礫,土石之上燃起滔天的綠火,直把石頭都燒成了粉末。
雨更大了。
這陣驚雷將全村老幼全給驚醒了過來,無不心神俱震,惶惶不安,純樸的村民以為是惹怒了蒼天,越發恐慌駭然,幾個老人更是渾身顫抖著磕頭禱告不止,祈求天神息怒。
這時,七人哭喊著回到村民聚居的寨旁,向家中大人和村中名望哭訴了剛才的遭遇,整個“鍾家坳子”頓時一派愁雲慘霧的景象,知道七人雖小,卻不敢拿這樣的大事開玩笑,於是全村人行動起來,收拾能拿得走的細軟,準備次日立即離開此險地。
此時的鐘臨一等將剛才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村民交代清楚,就立即狂奔回自己搭建在山坡拐角處的茅屋,由於他家的地就在山坡斜上,為了照顧自家耕地,就找了這樣一處緩坡用茅草油氈搭建起了這個小屋,門前開了一道洩洪溝,不懼雨天順山而下的泥石流。
“嘭!”
薄木板製成的一堵門本身就是虛掩的,被鍾臨這麼猛力一踹,轟然洞開。
正斜靠在鋪上抽旱菸袋的鐘天德被嚇了一跳,剛才的滾滾轟雷已經把老人家折騰得不清,翻來覆去得睡不著,正費心琢磨著咋回事兒,又怕孫子在外出事兒,正要抽完這袋煙出門看看,就看到了渾身透溼,一臉緊張的鐘臨。
老頭從沒見過孫子這個樣,從來鍾臨都是那種不緊不慢,遇事不驚的性格,就算是面對山中大蟲虎豹,也少有這麼驚懼駭然的神情,看到他這樣,不由心中一緊,忙問道:“臨兒,咋了?出了啥事兒?”
鍾臨大口的喘了幾口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蛋因為過速奔跑充血而變的通紅,微微平復了一下,才原原本本的將方才遇到之事複述了一遍。
鍾天德也被他說得頭皮發麻,連續追問了幾次細節才算弄明白,知道他孫子不敢在這點上說謊,爺孫倆剛要動手整理細軟和能拿走的東西,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
先是鍾天德停下了捲鋪蓋的動作,接著是鍾臨也臉色蒼白的不動了,剛才外面風聲呼嘯,雷雨隆隆,聽不真切,現在雨停風歇,才算真正注意到外面的響聲,“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好像誰在拖著一頭野豬走路的聲音。
“糟了!”
鍾天德伸手取下了床頭牆壁上掛著的那張黃樺弓,背上了一袋自制的羽箭,揚手拽起枕頭旁的彎刀遞給鍾臨,放在床頭的彎刀是防備野狼和猛獸的,一直在放在伸手可及處,防止突然躥進屋中的野獸毒物,彎刀蒙著一層內蘊青光,顯得鋒利異常。
鍾天德吹滅了堂前的油燈,如野狐般輕巧的貓著腰躥出茅屋,絲毫不見老態,鍾臨雙目一亮,也不廢話,機警的跟上,一老一少都是腳尖兒輕點地面,躡手躡腳,儘量不發出響聲。
或許是剛才那陣暴雨的緣故,密聚在天空的濃雲已經散開,皓月如輪,銀黃色的月光重新灑滿大地,連遠處的山峰都看得很透徹,月影清幽,鑑人毛髮。
祖孫二人爬在一處凸出的山石後,四周是丈餘高的小灌木叢,野草高與肩齊,舉目望去,前方三十幾丈外的樹林中,兩盞綠燈籠上下齊動,一條白練般如小河寬的東西,正蜿蜒著朝“鍾家坳子”所在的方向“湧”去。
鍾臨的長隨爺爺進山打獵,早就練就了一雙夜能視物的夜眼,瞳孔緊縮下,更是看得真切,這一看差點沒嚇得叫娘,遠處哪是什麼兩盞綠燈籠,分明是一雙碧綠陰狠的眼珠子,透出森寒詭異的閃光,一條白色的花斑紋巨蟒,吐著長長的血紅信子,扭動著如江河般龐大的身軀,急速的在密林中穿過,地上的枯枝落葉被其沉重的身軀碾壓,發出了一陣“沙沙”聲,在這樣的夜裡,聽的讓人毛骨悚然,脊樑骨直冒寒氣。
空間中微微的氣味越發濃烈,逐漸變得腥臭撲鼻,讓人作嘔,鍾天德也算是閱歷如海了,也被如此恐怖的蛇妖嚇的手足冰冷,知道蛇蟲對移動的物體和聲音最敏感,輕輕的扯了身後的鐘臨一把,給了他一個眼色。
鍾臨堅定地搖了搖頭,爺爺是讓他回村子示警,自己設法引開蛇妖,他當然知道此中兇險,堅決不同意,就在爺孫兩個用目光爭執不下的時候,就看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