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與十幾個護衛著此人的翼人族士兵錯身而過,帶著一蓬血雨重新隱沒在茂密的叢林中,那十幾個翼人尚未發出慘叫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本是有組織衝殺的翼人終於陷入了慌亂中。
紫色的天幕遮蓋了大地,和煦的紫光伴著怡然清風拂過臉頰,使得渾身骨骼彷彿要散開的鐘道臨微微感覺好過了點。
這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紫日升起的時分,眾人擺脫開翼人的騷擾後一刻不停的橫穿整個黑森林,可身後的追兵卻彷彿不眠不休的跟他們比耐力,一刻不停的緊追在身後,走到這個石山半山腰的時候就連鍾道臨也走不動了,先後一個個外七八扭的轟然倒了下來,全身疼痛下都是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倒抽涼氣,除此之外沒人願意作出多餘的動作。
鍾道臨也是連指頭都欠了移動的能耐,連續的奔逃已經讓他的體能出現了嚴重透支,肌肉連帶著快要散架的骨骼無不變得一片痠疼。
過了沒多久,鍾道臨就再也抵禦不住身心的疲憊,也沒心思去考慮身後的那些追兵了,慢慢不由自主地沉沉睡了過去。
到他轉醒的時候已是赤日映天,西北方黃塵落日,那顆黃色的魔日悄悄隱沒在了地平線下,反射陽光的雲層開始把紅光射下大地,東方的天空開始出現像是被火染成的紅雲,赤日成為了魔界天空的主宰。
鍾道臨耳際首先傳來瀑布飛瀉的“潺潺”流水聲,潺潺的泉水從石崖的縫隙汩汩流出,順著小石縫朝低處流去,夾雜著遠處不時傳來的蟬嗚鳥唱,山下鬱鬱蔥蔥的林木綿延廣深,一眼望不到邊,而他的四周寧謐中又滿含生機,一動一靜盡在其中,讓剛從疲累中轉醒的他心有所悟。
鍾道臨用雙手撐地,慢慢睜眼坐了起來,抬眼望去只見左方一條如銀瀑布由高崖上奔瀉而下,成線水流在中途碰到斜伸而出的岩石阻擋,銀花衝擊碰撞下翻滾如雪傾瀉而下,順著崖壁陡然而降,迴旋激濺落入山下寒潭,壯觀異常。
環目四顧,群山環伺,奇巖異石數之不盡,野樹盤恨錯節絞纏其間,淡淡的霧氣寧繞互錯,風吹不散。
鍾道臨不禁嘖嘖稱奇,感慨而嘆,為何昨天會一點不覺得這裡的景色有甚麼特別呢?甚至連近在咫尺的小瀑布都沒有注意到,可見在狼狽的逃亡下,不經意間竟忽略瞭如此美妙的景色,不由得全身精神一震,說不出的輕鬆。
“頭兒,你醒了?”
卜要臉雙手用樹葉捧著些泉水一瘸一拐的從一旁石巖後走了過來,見鍾道臨精神氣色尤勝往昔不免大喜道:“先喝點水吧,這幫狗日的跟在**後面追了咱們三天,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勁頭,哎呦~他媽的!”
他遞水的動作牽動了腿上的傷勢,忍不住又是一陣破口大罵。
鍾道臨也沒客氣,感激的接過卜要臉用樹葉盛滿遞過來的泉水,雙手一捲樹葉喝了個乾乾淨淨,一股清涼的感覺直灌肺腑,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伸手一抹嘴道:“那幫人追上來沒有?”
由於鍾道臨在一路上前殺後堵又負責探查道路,加上不時要耗費真元上樹頂觀察後方追兵,所以也以他耗費的力氣精神最大,如果不是那一覺短暫的休息恐怕現在連說話都困難,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追兵的情況,一見卜要臉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時候赫日跟紅泰聽到這裡的動靜也趕了過來,卜要臉聞聲大腦袋一卜楞,瞟了身旁的赫日跟紅泰一眼,拍著胸脯得意道:“頭兒,要說有前途還就得俺這樣的,嘿,俺就知道您老人家一醒來肯定擔心這個,所以早就讓人探查了山下,那幫人也不是鐵做的,估計被咱們一通猛奔甩沒影了,起碼到現在沒發現有追兵的動靜!”
赫日沒好氣的瞪了卜要臉一眼,心中一陣大罵,他跟幾個手下圍著石山跑了一圈探查回來這個黑熊還沒醒呢,自己剛忍不住睡了一會兒反而成了他的功勞,看著卜要臉得意洋洋的晃悠腦袋他就恨不得咬這“不要臉”的黑熊一口,不過赫日也自知要不是為了救自己卜要臉也不會被那個偷襲他的翼人一刀砍在大腿上,這會兒也就認得這黑蠻熊得意。
鍾道臨看了眼赫日的表情就猜到了怎麼回事,看著卜要臉瘸著一條腿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也沒好意思揭穿,只是皺眉問道:“你們說他們為何會如此緊追不捨?我想了一路也沒想通!”
紅泰這時插話道:“首領,按說依照他們這麼興師動眾的不應該是就為了咱們,以咱們如今不足三百的這點傷兵,打是肯定打不過,真被圍上連逃都難,以屬下看當務之急先別考慮為何他們會這麼緊追咱們,還是考慮往哪走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