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臂使手,如手使指,這樣嚴整的陣型別說是高速行軍,就算是靜止不動,宋軍也絕難做到。
想到此,他不由又為自己山河碎裂而心傷悲愴,剛要奔上石山看得清楚些,卻突然發覺四周壓力陡增,一股股無形的氣浪上下翻滾著湧出,壓的他心口一陣煩悶,呼吸困難,趕忙立定運功及體,憋悶的感覺尚未消失,就聽到一聲好似巨木碰撞的悶響轟然傳來,震的他噔噔朝後退了兩步,險些跌下山坡,駭然扭頭望去,就見山下一株雙人合抱的粗樹從中而斷,轟然倒塌。
一道黃褐色的人影如獵鷹騰空,不住變換掌形,似慢實快,朝自己身後不遠的黑袍人轟去,封翼倒吸一口涼氣,暗道莫非剛才大樹從中折斷是二人對戰的結果不成,心下同時駭然,以自己的修為居然被人近身到咫尺還沒有絲毫察覺,這要是被人偷襲他還焉有命在。
正在他左思右想的同時,山坡下勁氣交擊,二人已經來回隔空對轟幾招。
黑袍人是一個手持紫黑色短刺的老者,左手中的短刺不知道是何物製成,刺尖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出五彩的詭異光芒,耗子一般的老鼠臉上,佈滿縱橫如溝塹般的皺紋,深凹入骨的眼窩包裹著一雙精光閃閃的鷹眼,不時迸射出陰森冷寒的光芒,十根枯瘦的手指露出白色的長指甲,彎曲如棘爪。
老者整個身體瘦長,卻偏偏穿著個肥大的黑色長袍,活像竹竿兒支撐起來的骨架,攻守間隨風飄擺,堪堪抵擋著褐衫大漢狂風驟雨般的拳影,要不是褐衫大漢對他手中的短刺頗為忌憚,恐怕早已落敗身亡。
黑袍老者顯然吃了暗虧,嘴角滲出了血絲,加上他老桔子皮一般佈滿皺紋的黝黑瘦臉,活像地獄走出的黑無常,輾轉騰挪間不時喃喃低語著什麼,表面雖然不見傷痕,一旁的封翼卻看出他受了不輕的內傷,腳步有些虛浮。
突然,黑袍老者對面的褐衫大漢暴喝一聲,蹬出的右腳斜踢老者的下陰,右拳劃過一個玄異的弧線,狠轟向黑袍老者的左太陽**,褐衫大漢的重拳大簡至繁,大繁至簡,絲毫不含風聲的朝老者左腦轟去,完全寂靜無聲,連大漢的衣袖口都沒有因為高速的運動而被迎面的氣流帶起,好似靜止一般。
斜靠在土坡上的封翼一邊調理著憋悶的脈絡,一邊疑惑不解,他已經看清楚了褐衫大漢的樣貌,正是在茶棚中暗地裡託了一把老掌櫃的大和尚,卻不知道為何自己明明看見他向西走,這才朝相反的方向躲開,沒成想竟在此地遇上,他發覺大和尚攻向黑袍老者的一拳軟綿綿的,甚至沒什麼氣勢,不明白這樣的一拳有何殺傷力,按說以大和尚的功力,當不至如此不濟,起碼不像表面的這麼簡單才是。
場中的黑袍老者卻和封翼有著不同的感受,露出了無比凝重的神態,雙眼精光暴閃,一眨不眨的盯著大和尚右拳緩緩下落的軌跡,周圍的空氣好似一下子被大和尚的這一拳給抽乾了,變成了絕對的真空,無形的壓力連一旁的封翼都要運功才不至於發瘋,更別提面對這一拳的黑袍老者。
他對大和尚撩向自己身下的一腳躲也不躲,全身衣袍鼓脹如球,等到大和尚這一拳已和肘部成一直線的霎那,老者厲嚎一聲,身形翻轉,雙腿離地騰空,背部對撞大漢揮來的一拳,猛踹大漢的哽嗓咽喉,右手短刺同時順手拋飛,伸出兩爪斜封身下的一腳。
“轟!”
一聲勁氣交擊的巨響,老者的雙爪撞上底下一腳的同時,老者的黑袍如波浪般上下劇烈起伏抖動了數次,大和尚的重拳正好轟中他的背脊,衣袍就好似紙糊的一般,被這一氣勁高度凝聚的重拳從中轟碎,布片被碾成碎末大小飛舞,老者慘嘶一聲,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跌飛丈外,轟然墜地。
“哈哈哈哈,痛快!”
身穿褐色衲衣的大和尚哈哈大笑,笑聲響徹雲霄,震的封翼耳膜一陣嗡嗡亂響,狀極豪爽,大和尚雙頰從下而上浮起了一抹紅暈,又慢慢消失,脖頸下的衣衫清晰的印著一點黑印,是老者鞋底腳尖兒留下的,顯然為了傷敵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此時的大和尚也是心中暗凜,自己本身趁黑袍老者暗綴那個茶館青年的時候偷襲出手,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本欲一舉斃敵,未成想黑袍老者來了個圍魏救趙,寧可壯士斷腕般的硬受自己一拳也要脫離開他精神氣勢的鎖定,要知道對戰中一旦被他這種級別的高手精氣神鎖定,除非一方敗亡,否則不死不休。
他為了躲開老者點向自己咽喉的一腳,手上不免弱了三分,加上老者衣袍來回的震盪下,衝抵了大部分拳勁兒,最終轟中老者背部的一拳只剩下不到三成力量,對方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