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宮主對這個渾身是火的傢伙顯然異常忌憚,鐵冠本身就有傷在身,更不願意拿自己的毒爪子往皮糙肉厚還火苗亂竄的火麒麟身上碰,一沾上別說傷敵,自己得先烤熟一層皮,根本就是有力使不上,步鐵衣的飛劍處於同樣狀況,他扎一下高速運動的火麒麟不好扎中不說,扎中了也看不出來有啥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寶劍就像當初玄機子的桃木劍一樣,好看,不好用,反倒被火麒麟追得雞飛狗跳。
此時最為鬱悶的估計要數青蛇宮宮主毒天了,這老傢伙本身就不以法術見長,對火麒麟放毒就像對著老虎放屁,雖然響聲大,可完全不起作用,呼喚出的雙頭青蛇只是被火麒麟一巴掌就給扇暈了過去,盤在一旁狀若一團死藤,死活難料,老頭自己則連手都伸不上去,炙熱的高溫能把石頭烤冒煙,他能堪堪運功抵禦住層層襲來的熱浪不丟臉,就已經偷笑了。
相對於四小的火氣旺盛,真元消耗殆盡的鐘道臨此時則陷入了不妙的境地。
手舞絲帶的花靈兒幾招之下就試出了鍾道臨的老底,眼看其餘五人都被四大神獸拖住,自己的功力雖然能夠穩勝強弩之末的鐘道臨,卻不敢保證能夠逃的過鍾道臨臨死的反擊,玉石俱焚的結果自然不是花靈兒所能夠接受,在雙手絲帶如盤龍般不斷舞動,壓縮鍾道臨活動範圍的同時,衝幾人輕喝道:“不要跟那些畜牲糾纏,先拿下這小子!”
說罷,更是把長長的絲繡舞成了兩條出洞的靈活粉蛇,不住點向鍾道臨的全身大**。
一語點醒夢中人。
正被四小弄得苦不堪言的五人這才醒悟放著鍾道臨這個軟**不用,跟這些虎啊狼啊鳥啊的較勁個什麼,五人幾乎眼神一對就商量好了辦法,在毒天后退吸引火麒麟的同時,董駒不知怎麼的突然祭出了一把銅鑼傘,旋轉著抵禦著漫天下劈的雷電。
其餘三人則不顧風狼地虎的威脅,抽身疾撲鍾道臨。
鍾道臨在花靈兒叫喊的同時就知道不妙,眼看三人撲到,暗呼吾命休矣!
此時的鐘道臨在這生死瞬間反而靈臺一片清明,明知擋也是死,不擋也是死,反而深吸了一口富含泥土芬芳的空氣,抽空抬頭看了眼天。
這也許是此生能看到的最後一個落日黃昏,他想深深的印在腦中,即使要死,也要讓臨死的一瞥多點美好的記憶。
所以,鍾道臨放棄了去跟這些邪魔外道做徒勞的博弈,放棄了死前記住仇人的機會,他把臨死的一瞬留給了自己,只為在最後的時刻,欣賞一下落日黃天。
心神融入黃昏低垂在天邊那落日中的霎那,周圍的一切似乎在這一刻放緩了,諸般外相瞬間抽離,天冥地合,陰陽相侵,亙古圍繞在大球周邊的太陽,從沒有這一刻能顯得如此動人心魄。
不,錯了,鍾道臨在這個靈覺融入太陽的時刻,猛然發覺是自身在動,大地在動,而太陽這個整天東昇西落的火球原來是不動的,他忽然閉上了雙眼,當初大佛之上神遊物外的感覺一股腦的湧入自身識海,他的靈覺卻突然以太陽光芒能夠達到的速度,無限延伸。
鍾道臨延展而出的神覺甚至發現了藏在大球背後的月亮,而這個常人眼中光亮的小球,如今卻黯淡無比,只有對著太陽的小半個斜面才發著光,不,應該說是像銅鏡那樣,反射著太焰光明。
鍾道臨忽然明白了當年鬼店畫皮中符左的那句:“魔極生道;天道即魔;日失其契;陰侵其明;晦朔薄蝕;掩冒相傾;神化流通;四海和平!”
可笑當初自己以為明白了,原來道家所言的日失其契;陰侵其明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月亮看似發光,搞了半天原來真像道家所言是冒領了太陽的功勞,太陽亙古以來恆久不動,自己腳下的大球才是碌碌奔波,整天圍著人家轉悠,可笑自己臨死才明白這個高明的星幻之術。
鍾道臨突然醒悟了自己目睹的兩幅《煉妖秘錄》壁畫與圖刻的真實含義,那根本就是宇宙之初,天地混沌之開的情形,壁畫中的神怪與星空不重要,黑龍與魔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所代表的宇宙本源力量,那是生於死之間的轉換,生滅之間掌握輪迴的平衡力量啊。
鍾道臨靈覺的焦點從一個落日轉瞬放大到無限星空,瞭然頓悟了從冥界鬼王那裡得來的《煉妖秘錄》上所載的星幻之術,一個像日月這樣高明的障眼法,一個他終身取之不盡的寶庫。
神覺瞬時迴轉自身的鐘道臨這才發覺花靈兒等人的殺招已經全部擊中自身,龐然的巨力幾乎將他的五臟六腑同時攪碎,他心知沒把握用剛剛領悟而來的星幻之術擊敗幾人的聯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