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外的一陣山呼海嘯的亂喊,立即就驚動了寨子裡的苗人,先是寨內傳出了陣陣喊叫,緊跟著亮起了點點的橘紅色亮光。
不多時,點著松火火把的苗人,一個個提著柴刀,拎著板凳,扛著木棍,面目猙獰的朝寨門衝來,似乎是把叫門的鐘道臨等人當成了劫寨的,看寨外人不多,乾脆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
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眾弟子正因為看到苗寨這個“光明村”而歡呼雀躍,剛計劃著過會兒怎麼美美的睡一覺,卻沒想到猛得從村內衝出一幫明火執仗的兇人,立馬就是一激靈,迷糊的也都嚇精神了。
“噹啷啷”
一陣金屬磨擦交擊的脆響。
這幫弟子雖然經年不出海島,但可不意味著都是縮頭怕事的海龜,本身就累的有些恍惚,被提刀握棒的苗人一嚇唬,同樣不甘示弱的抽出了各自的兵刃,迅速朝後移步讓出了一個扇形空地,擺開了陣勢。
“快把兵刃都收了。”
眼看兩方就要打起來,大弟子陳敏怡趕緊走出己陣,客氣地朝苗人一抬手,拇指馱拳行了個江湖禮節,恭聲道:“小女子師徒路經貴寶地,不料天色已晚,又是舟車勞頓,可否容在下人等暫宿一晚,求一頓飯菜,自當感激不盡。”
苗人中聞聲走出一人,可能是這些苗人的頭領,戒備的觀察了下四周,特別是陳敏怡這些人身後的樹林,冷冷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在行路,各位是做什麼的,從何處來,要到哪個州府?”
兩人說話的時候,勃尼已經命弟子們收回兵刃,苗人也都漸漸靜了下來,場上只剩下了“噼噼叭叭”的松火燃燒聲,火把燃起的光芒照亮了寨前整個空地。
苗人問的話很生硬,陳敏怡卻不願得罪這人,自己等人本就是來借宿打擾,人家生氣也是正常,一般這事師傅勃尼不會出頭,只得靠自己硬著頭皮道:“我們都是萬花島的弟子,坐船從海上來,要到江淮饒州黟山一帶,因船偏離了航向,我等又是弱女子,沒出過遠門,這才在山中迷路,求寨子的各位大哥能行個方便!”
“弱女子?”
那苗人冷哼一聲,抬頭掃了眼陳敏怡跟身後的幾個男弟子,冷笑道:“弱女子如今出門都帶刀了,怕不是女飛賊吧?”
“呵呵!”
鍾道臨見陳敏怡如此低聲下氣的還是吃鱉,忍不住笑了起來,身旁的藍月牙沒好氣的擰了他一把,暗怪他不給陳敏怡面子。
笑聲引來了眾多苗人的目光,先是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咦,緊跟著許多苗人開始嗡嗡的朝鐘道臨指點起來,那正跟陳敏怡說話的苗人離鍾道臨最近,剛才鍾道臨站在火把的暗影中,這些苗人一時沒發現,可他這頭紫發實在太好認了,那苗人搭眼一看立馬跳了起來,激動得朝族人喊了幾句什麼,緊跟著跑到鍾道臨身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呼“恩人”。
緊接著,讓勃尼跟陳敏怡這幫從萬花島而來的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先是一個跪倒,跟著降潮般的呼啦啦跪倒一片,本在寨內藏身的那些苗人女子跟老人,此時聽到響動也跑了出來,看到鍾道臨無不跪倒,哭喊著叩拜不已,火把隨手扔了一地。
第六章 巫門總決
鍾道臨倒是沒有什麼受寵若驚,或者不好意思的神情,當年他在巫葉做法失手的緊要關頭,與夜遊神一起救下了這幫苗人,被苗人認了出來也就不再刻意藏在火把照不到暗影裡,笑嘻嘻的從萬花島這群人中走了出來,衝那首先跪倒的苗人眉開眼笑道:“你是不是當年那個阿段?幾年不見,可沒當初我剛見你的時候壯了。”
阿段見鍾道臨居然能夠認出自己,受寵若驚的直點頭,激動的渾身發抖道:“恩人,您當年救活了全寨子的人哪,我們青苗一族做牛做馬都報答不了您的恩情”
“趕緊起來,別說那不頂用的!”
鍾道臨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伸手拉起阿段,笑呵呵問道:“有吃的沒有,空房有沒有,招待我們一夜,咱們算是兩清,如何?”
阿段憨厚的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躬著身子畢恭畢敬道:“有,啥都有,快快請恩人進寨子,外面溼氣大。”
說罷扭頭朝族人喊道:“快,把房子騰出來,殺牛準備好酒好菜別愣著,恩人不讓跪快去”
鍾道臨一把拉住阿段的肩膀,朝滿頭銀髮的勃尼一指,放低聲音嚴肅道:“師太她老人家是出家人,不沾葷腥,怎麼能殺牛喝酒呢?”
頓了頓,又換上一副笑臉道:“我就沒那麼多忌諱,有什麼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