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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碼對鍾道臨的照顧還是很明顯的。

緊趕慢趕,當這個士氣不振的破爛隊伍到達喀布林外圍的一個自然村時,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僅僅三天的時間,因趕路的原因,不到四百里的路上又死了十七個人。

這些囚犯中有漢人也有色目人,還有中亞一些小國跟羅剎小公國的不少奴隸匠人,在蒙古人的手下命比螻蟻賤,稍不如意就是打罵摧殘,加上飢渴跟乏累,悽悽慘慘的模樣令人心酸。

鍾道臨沒有刻意阻止蒙古人對這些戰爭奴隸的虐待,甚至看到有些熬不住的人自殺也不會去阻止,自古成王敗寇,怨不得誰,蒙人的暴虐他日也自有因果。

在塵世間鐵與火的大動亂中,他鐘道臨只是一個看客,一個不摻雜感情的看客。

眾生皆為螻蟻,不論是提著皮鞭的蒙古人,還是皮鞭下呻吟的囚徒,在鍾道臨的眼中都不過是螻蟻而已,這些人被命運無形的扯偶般活著,或征服,或被征服,或者為了征服而征服,從不知道自身活著是為了什麼。

這些人在六慾輪迴中不斷打擺,從不曾超脫,漢人怨恨著外族的殘暴,蒙人洋溢著征服的驕傲,色目人或許累世經歷了太多的殺伐,這些小國中的臣民沒有根系漢人族群脈絡的文明,沒有蒙人的殘暴,當璀璨的文明被野蠻瞬間摧毀,這些色目人同樣迷茫,麻木。

色目人甚至不如那些在蒙古人手下豬狗般活著的漢人,起碼漢人被征服的時候內心還有著不服,還有著漢唐盛世的憧憬,儘管時光匆匆,往日輝煌已經是海市蜃樓,但並不妨礙漢人暗中內心的自豪。

鍾道臨明白這種自豪同樣是種宗教,哪怕是如此的虛無縹緲,哪怕這種驕傲是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稻草。

活著的,未必就比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