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鍾道臨不知不覺中,漸漸遠離了自己一直堅守的,那個清靜寡欲的道心,藍月牙也拋棄了憤世嫉俗,被仇恨填滿的情緒,心靈露出的縫隙,不但沒有補上,反而隨著本命盅宿主的挪移,被無限擴大了
鍾道臨經年苦苦堅守的道心,雖屢經六慾的誘惑,歷經二求六難十魔的考驗,一直抱定元一,未曾失守,誰知到了最後一難的情關,反而轟然頓開
藍月牙本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姐姐的死,給她造成的打擊太大了,突聞噩耗,頓時感到萬念俱灰,使得她的心靈從那一刻起,便被自己刻意的封閉,深深地藏起,姐姐的音容笑貌,與自己快樂的時光,已變成一粒酸楚的淚滴,跌落心底,永成回憶。
這次無心插柳,本為了解毒施放本命盅,心靈被迫開啟,可這一開啟,卻再也關不住了
兩個都是多年刻意封閉的心靈,一旦開啟並蹭出火花,絕對是燎原之火,焚天滅地,即使飛蛾投火,也在所不惜
就像那些整日想著找姑娘,找男人的俗人,為了別人誇耀自己的伴侶而刻意去愛,去戀的人,那種愛戀是廉價的,經不起大的碰撞與考驗,無所謂貞節與忠誠。
女人,無所謂貞節,貞節是因為受到的誘惑不夠。
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那不叫愛,不是戀,入眼盡是一片虛榮。
鍾道臨與藍月牙之間產生的情愫,起於不知不覺,說不清也道不明,雖是一眨眼間的短暫,卻像等了萬年的久遠,人都說和尚與尼姑一旦相愛,那才是山崩地裂,天地動容。
這倆人一個近於和尚,當然,屬於酒肉和尚但不破色戒的那種,一個近於妖孽,比尼姑心狠手辣的多,試毒放盅都用活人做引,姐姐死後更是心如磬石,充滿仇恨。
可兩個各有束縛,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此時卻含情脈脈的對視著,自然的寬衣解帶,攜手入榻一個盡情的索取,一個甘願的奉獻,**的纏綿,心靈的愛戀,就這麼漸漸迷醉在一片從未體會過的**與纏綿中
竹屋外,海天夜色如水,迢迢銀河瀑卷,屋內,龍吟鸞舞,只羨鴛鴦不羨仙,茫然不辨天上人間
今夜,別夢寒,當是無眠
當第一縷晨光,穿過窗子,溫柔的撫摸鐘道臨的光肚皮時,藍月牙早已穿好衣服起來,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戴銀飾,只是簡單的盤了頭髮,含著嬌羞的輕笑,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自己沉睡中的男人。
“咚咚”
門外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鍾道臨並沒有被這敲門聲驚醒,只是哼唧一聲,趴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繼續享受這久違的春夢。
藍月牙聞聲眉頭一皺,似乎怕打擾了鍾道臨的安睡,輕手輕腳的走出門,順便把門輕輕的關好,省得一會兒刺眼的陽光,順著開啟的木門照到男人身上。
她知道,人的眼睛一旦感覺到外面的強光,很容易被弄醒。
門外的段柔臉容憔悴,見藍月牙穿著貼身褻衣走了出來,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咬著嘴唇輕聲問道:“他鐘師兄醒來了麼?”
昨日,此處忽然紫芒大作,立時便被很多萬花島的弟子看到了,可鍾道臨的“病”只有藍月牙才有辦法,而且因為一些不好明言的事情,藍月牙不准許萬花島的人踏入小屋的範圍,這才除了藍月牙外,沒有人擅自闖過來檢視。
藍月牙聽到段柔的問話,嬌羞著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沒有聲音發出,伸手拉著段柔的衣角遠走了幾步,才低聲道:“沒醒,正在睡覺呢,噢,不過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了。”
段柔臉色蒼白,聞言只是輕聲的嗯了一聲,想必她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罷了,沉默了少許才開口道:“月牙妹妹,鍾師兄傷的重麼?”
藍月牙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假作嬌嗔道:“我為了幫他療傷,費了多大的勁兒,要是再不好起來,那可真是對不住人哩。”
說罷,忽然驚呼著用手一掩嘴,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病,俏臉頓時飛上了一層紅暈。
段柔看到藍月牙得模樣,嬌軀微晃,怕被藍月牙發覺,趕忙把微微顫抖的手放到身後,臉上泛起苦澀的笑容道:“妹妹妙手,姐姐就沒有這個本事,我能夠去看看鐘師兄麼對了,師傅吩咐過,說是如果鍾師兄醒來,讓你去找她老人家一趟。”
清晨的空氣顯得有些潮溼,含著微腥的海風跟泥土氣息,藍月牙眯著眼,望了眼逐漸爬高的旭日,深吸了一口氣,對段柔輕輕笑了笑道:“好吧,我現在就去找師姑,他就在屋內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