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谷底了,裂縫卻突然止於一塊突起的巨石上。松樹被卡死,當即反震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江永清夫婦彈了出去。只聽得“撲通”一聲響,夫婦倆竟鬼使神差地掉進了一口水塘中,並直沉塘底。
落入水塘後,江永清仍舊保持著清醒,並努力讓自己背部朝下,跟著奮力將公孫婷頂出了水面。而他則任憑慣性的驅使,狠狠地砸在塘底岩石上。巨痛湧來,江永清不由得一張嘴,頓時嗆了口水,差點沒背過氣去。
公孫婷浮出水面,卻不見江永清的影子,於是又鑽入水中尋找,正好瞧見丈夫吃力地泅水而來。她急忙迎上去抓住丈夫的手,拽著其往水面劃去。
“哇啊!”江永清一出水面,便立即狂噴出肺裡的水,又連咳了幾聲,這才喘息道:“婷兒,我死了反而是種解脫,也就不必再忍受奇痛的煎熬了。可你好端端地,為何要隨我下來?”公孫婷搖頭道:“我也不曾多想,一見你掉下來,便跟著跳了下來。現在想想雖有些後怕,卻絕不後悔。因為如果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江永清深受感動,笑問道:“那現在咱們都沒有死,你高興嗎?”公孫婷將筋疲力盡的丈夫拖上岸,隨即柔聲道:“我很慶幸,還能跟你生活在一起,這比什麼都重要。”江永清點了點頭,跟著感慨道:“一個人若不想死,他會有很多方法活著。婷兒,從今往後我為你而活著,你也為我而活著。好麼?”
公孫婷只覺心裡一甜,自是誇讚道:“若非你武功了得,且臨危不亂,咱們從這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勢必會摔得粉身碎骨。”她說著頓了頓,隨即話鋒一轉道:“只是何師兄他為何要這麼做,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江永清雖然也有疑問,卻並不想深究下去,於是轉開話題道:“若非師父他老人家有遠見,將一甲子功力傳給了我,為夫也應付不了這麼高的懸崖。你瞧,這手臂還痛著呢!”江永清想支撐著坐起來,卻發覺雙臂痠麻,根本就使不上力道。
公孫婷心痛地捉起丈夫的手,輕輕貼在臉上,跟著埋汰道:“你呀!只會為別人著想,卻從不把自己當回事。這世道人心險惡,好人畢竟難做。我可不想讓你步苦海師叔的後塵,歷經磨難,卻始終得不到自己的幸福。到是這山谷遠離塵世,少了那許許多多是非,咱們索性在此長居得了。”
江永清望著迷霧縈繞的山谷,喃喃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師父他老人家雖難,卻並不一定就苦。好比我倆,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還能好好活著。這就是上天最大的眷顧了,還有什麼可以埋怨的呢?”
公孫婷輕舒了口氣,悠然道:“爹爹曾經跟我說,你有慧根,定能成為超凡脫俗的奇人,如今看來果然有那苗頭了。不過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會盡一個妻子的責任,絕不讓夫君感到難堪。”江永清淡淡一笑道:“我才不在乎自己是什麼人呢!我只要身邊人快樂,這就已足夠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江永清從懷裡掏出一塊用油布包著的事物,慢慢開啟來一看,正是那本《博聞雜記》。他見書頁幾乎沒溼,這才欣慰道:“幸好我有準備,否則岳父大人的遺物,就要弄壞了。”公孫婷感嘆道:“你真是有心,難怪那麼招人喜歡。”江永清很少聽見人家這樣讚賞自己,當即報以傻傻地一笑。
一陣古怪的腥風颳來,兩人不由打了個冷顫。江永清嗅出異味,立刻提高了警惕,當即坐起身來觀察周圍的地形,並小聲囑咐道:“婷兒小心,這不是普通野獸的氣味。你看這深谷以世隔絕,植被茂盛,怪石猙獰,一定生存著某種奇特的猛獸,咱們還需小心為上。”
“嗷喔”他話音剛落下,便從水塘右面那片黑沉沉的怪木林裡,傳來了一聲極為恐怖的巨吼,整個山谷彷彿都戰慄了起來。江永清不顧傷痛,立刻躍起身來,拔出“天殘劍”嚴陣以待。公孫婷嚇得花容失色,奈何佩劍已丟,只好拾起兩塊石頭,與丈夫背靠背站定,緊張地問道:“會是怎樣的怪物?光這聲音就已足夠嚇人了。”
江永清死死盯著那片怪木林,喘息道:“也許是咱們從未見過的怪獸,看這架勢,必定兇猛異常。我看這山谷頗大,咱倆若是打不過,索性往裡逃便是。”
“嗷嗷嗷!喔”恐怖的巨吼再度傳來,怪木林無風自動,響起了陣陣沙沙聲。一股極其濃重的腥臭味飄來,夫婦倆幾欲作嘔,只得摒住了呼吸。公孫婷忍不住香汗直流道:“不知會有幾頭怪獸。”
江永清分析道:“但凡兇猛的野獸,一般都喜歡獨居。我估計這黑木林外必有洞天,待會我若纏住那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