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裡有馬,你們快去吧!”
“不用了,賢侄。”羊牧野和花弄影正欲動身,卻見公孫伯已經回來。羊牧野忙迎上去問道:“世伯,小侄爹孃可有留下什麼話?”公孫伯笑道:“你爹孃急著回去救人,只囑咐要你兄妹好生留在我家,陪婷兒習藝。”
羊牧野嘆道:“只可惜與爹孃相聚短暫,尚為盡孝道,便又分離。影兒,咱們還是回家幫爹孃吧!”花弄影貪玩,聽說要走那裡肯依,一個勁搖頭道:“爹孃去得甚急,連道別都來不及,可見並無帶咱們回去的意思。況且爹孃已同意咱們留在汴京,幹嘛還要走呢?”
公孫伯拉著羊牧野和花弄影笑道:“二位賢侄就好生呆在世伯這裡,世伯或許還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
何志宇道:“是啊!三弟,你兄妹就安心待在歸元劍派吧!說不定師父一高興,還會傳些本事給你們呢!”公孫婷幽幽道:“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好了。”
羊牧野心想道:“公孫世伯與義父交情篤厚,現在尚有病在身,而天龍幫又步步為營,若不留下來幫忙,卻也說不過去。何況公孫小姐情深意重,我又怎捨得離她而去。”他拿定主意,當即應道:“那好吧!我兄妹就留下來助世伯一臂之力好了。”
眾人皆大歡喜,自是不再話下。
次日拂曉,東方剛泛起魚肚白,雄雞尚在睡夢中,羊牧野卻已起身,趕往大相國寺。此時城門尚未開啟,羊牧野來到城牆下,隔著三丈多寬的護城河,眺望著十數丈高的城頭。他心知再好的輕功,也不可能一下跳上城頭,不免有些心焦起來。
“三弟,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羊牧野一轉身,卻見王懷志揹著張硬弓,腰間繫著捆麻繩,不由欣喜道:“大哥,你怎麼也來了?”王懷志取出支虎頭彎鉤箭,將麻繩拴在其尾部,說道:“大師效法黃石公考驗張子房,從而試探你的心智和耐性,我知你必會早來,而城門要辰時才開,你定然會受阻,所以便在此相候了。”
羊牧野感激道:“大哥有心了。”王懷志淡淡一笑,彎弓搭箭朝城頭射去。那虎頭鉤呼嘯而去,一下扣住了牆頭青石。王懷志拉了拉,感覺穩當了才道:“其實我也是有求於大師,才順便賣了個人情給兄弟。事不宜遲,咱們上吧!”王懷志將麻繩尾端系在樹幹上,當先攀爬了上去。
“想不到大哥還精通箭術,真不愧是將門虎子。”羊牧野讚了一聲,跟著爬上麻繩,與王懷志同朝城頭攀去。王懷志邊爬邊道:“家父最擅長的就是騎射,他常常以神箭養由幾、飛將軍李廣為榜樣,來勉勵我學騎射。”
羊牧野感嘆道:“難怪大哥箭法如此精湛。咿!你看那人”他就像是發現什麼奇景般,指了指城牆。王懷志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滿頭白髮,一身遊牧民族打扮的胖老頭,手腳就像長有吸盤般緊貼城牆,如壁虎一樣遊走如飛,從牆腳徑直爬上了城頭。
王懷志驚歎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壁虎遊牆功’?”那胖老頭爬上城池,便指著繩上二人捧腹大笑,跟著竄到虎頭彎鉤處,抓住麻繩用力一搓,那麻繩頓時一陣亂顫。羊牧野二人險些把持不住,跌下繩去。
胖老頭見狀又是一陣大笑,並得意道:“你們這兩隻尿炕的小螞蚱,爬不上城樓就想出這等蠢辦法,還是回家練練再來吧!”王懷志氣惱道:“你這老頭,無端生事,究竟是何道理?”
“喲呵!你這小螞蚱嘴巴還挺利索的嘛!可惜光靠嘴巴是沒用的,還是省點力氣回家吃奶去吧!”胖老頭抓起虎頭彎鉤,在空中猛甩了幾下,隨即哈哈笑道。王懷志二人吃不住甩動,先後跌入護城河中。
王懷志嗆了口水,狼狽不堪地爬上岸來,正要破口大罵,卻哪裡還有胖老頭的蹤影。羊牧野抖了抖溼漉漉的衣裳,苦笑道:“算了大哥,誰叫咱們技不如人,受此羞辱也是活該。”王懷志憤憤不平道:“這老傢伙實在過分,咱們並未招惹他,卻徒遭羞辱。下次若再遇到,定要討個說法。”
羊牧野嘆道:“我看這位前輩生性怪癖,要是再遇上,少不得又要遭其戲謔。此事押後再說,還是先去見大師要緊。”王懷志啐了口唾沫,撈起虎頭彎鉤箭,重新射上城頭。誰知虎頭彎鉤箭剛上城樓,又被拋了下來。
王懷志勃然大怒,咆哮道:“老匹夫,我兄弟並未招惹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我倆?”只聽城頭上傳來那胖老頭的聲音道:“有本事的人,是不怕折辱的。上不了城池,只能怪你等學藝不精。”王懷志賭氣道:“我偏不信這個邪。”說著再次拾起虎頭彎鉤箭,對準城池另一邊射去,其結果可想而知。